温大雅并没有阻止对方,他说道:“见到了许敬宗之后,可以再去见见裴仁基,这段时间裴仁基老夫也和他联系过了,言辞之间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也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并没有拒绝,你可以去看看。”
温大雅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放弃对裴仁基的劝说,毕竟那个地方还有数万大军,还有裴仁基这样的名将,若是能劝说对方归顺李唐,那将会解决许多事情。
“来年,只要李贼的兵马东出临渝关,就是大将军东进的时候。”柴绍俊脸扭曲,双目中闪烁着疯狂之色,他恨不得现在就看见李煜的失败。
这正好是温大雅等人的计划,利用高句丽的几十万兵力,拖住李煜的兵马,然后利用裴仁基在关中起兵,接应李勣的兵马,趁着大夏还没有反应过来,快速的拿下关中,封锁潼关,彻底的占据关中。而这个时候,大夏已经卷入东征的泥潭中,前朝杨广为什么会失败,不就是东征的失败吗?中原的百姓们将会揭竿而起,那个时候,天下再次大乱,李唐就有机会重新夺取天下。
不得不说,温大雅的谋划很周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局面还真的有可能是这样的,中原如画江山,将会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听说裴世矩已经不行了,应该就在这几日了。失去了裴世矩,裴仁基被贬,裴氏若是想重新崛起的话,只能是投靠我们。”柴绍站起身来,得意的说道:“还有那些官员们,被李贼抢了那么多的钱财,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恨呢!只要我们找到了机会,这些人肯定会纷纷揭竿而起,温先生,明年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不错,正是我们的机会。”温大雅被柴绍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喜色,苍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得意,这一切都是源自他温大雅的谋划。
柴绍离开了小村庄,他并没有去追许敬宗,而是直接去了蓝田,许敬宗虽然有些能耐,但只要到了军中,一切都是裴仁基说的算,他相信,依照裴仁基的能耐,这个时候的蓝田大营肯定已经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了。许敬宗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蓝田大营中,裴仁基坐在大营中,耳边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他仍然没有放弃练兵,过年的时候,也只是让家在附近的士兵回家休沐,其余的士兵也都是让人将钱财带回家,其他的时候,都是关闭营门,一心练兵。李煜交给他的圣旨,他从来没有忘记。他现在就等着萧关的消息传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知道出征的时间要到了。
“大将军,大营外,有人自称长史许敬宗求见。”外面的亲兵走了进来了大声说道。
“哦!”裴仁基一愣,忽然想到了前两天传来的文书,面色微微一变,顿时说道:“既然是长史来了,那就升帐,让将士们认识一下我蓝田大营的长史。你先带他去营帐中皮甲,既然是军中长史,就应该披甲上阵。”
许敬宗骑着一匹战马,身后跟着两个下人,面色苍白,浑身上下一片寒冷,他打量着眼前的军营,军营很大,老远就能听见一阵阵喊杀声,隐隐可见无数士兵在训练,心中很惊讶,他看的出来,裴仁基就算是贬到蓝田,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仍然是在努力训练大军。
“这个裴仁基还真是陛下的好臣子,哪怕是被贬谪了,仍然如此的努力。”许敬宗想到这里,心中隐隐有些惭愧,从燕京到蓝田,路途并不好走,他心里面对李煜也有些埋怨,但到了蓝田之后,看到裴仁基如此模样,心中顿时有些惭愧了。
“许大人,将军请大人进去。”这个时候,远处有骑兵飞奔而来,迎面就是一股煞气,显然不是一般的人,恐怕是久经沙场的人物。
“好,好。”许敬宗先是一愣,很快就跟在后面入营。只是他前进了片刻,来到一处大帐之中,进了大帐之后,发现大帐之中虽然衣物齐全,却无人影。
“长史大人,将军说了,既然来到大营,那就是大夏的将军,长史大人应该披甲上阵。”身边的士兵赶紧说道:“日后长史大人的一切规矩都是如此。”
“什么,披甲?难道军中的军法官、书吏也都是披甲不成?”许敬宗看着一边的盔甲,虽然是轻甲,但也十斤左右,穿在身上行走,简直是要人命。
“自然都是要披甲,这是将军的命令,军营中任何人都是如此。”亲兵毫不在意的说道:“长史大人,将军说了,若是长史大人不愿意身披轻甲,可以选择离开大营,大营之中任何人都得披甲,哪怕在行军打仗中,也是如此。”
“好,我披甲。”许敬宗听了气的浑身直哆嗦。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长史需要披甲的,这简直就是笑话。但想到李煜的圣旨,他也只能选择披甲。
轻甲虽然比较轻,但在许敬宗看来,哪里有布衣穿着舒服。等他披甲之后,跟着亲兵进入大帐,大帐之中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了。蓝田大营总管裴仁基也是身披铠甲坐在帅案之后。
“末将许敬宗拜见总管大人,这是末将的任命文书、印信,请将军验收。”许敬宗看着眼前的裴仁基,按住心中愤怒,让身后的亲兵呈上文书、印信。
“长史大人,请坐。”裴仁基让人验收了文书和印信之后,指着一边的马扎说道:“诸位弟兄,从今之后,长史就和我们在一个锅里吃饭了。和本将军一样,长史大人也会参加我们的训练,只是长史到底是文人出身,要求和诸位不一样,减半吧!长史大人,这个没关系吧!”
许敬宗双目圆睁,死死的望着裴仁基,他想象过许多场景,从来就没有想过,裴仁基居然如此对待自己,一上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将士们是怎么训练,他刚才看的很清楚,就算是减半,自己恐怕也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