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位夫人呐,你怎的把这知母当杂草一般瞎割一道啊!我滴个天呐,暴殄天物啊!根呢?怎么没有把根挖出来啊?”

    林梅和林汪氏此刻站在镇上最大的药房——济富堂,林汪氏被坐堂的大夫说的脸羞红,这不是变相说她没文化吗?

    林梅没有想到自己随手割的野草,竟然还是一味中药材?

    这会儿大夫挑拣着箩筐内的知母叶,心疼地说着林汪氏。林汪氏也不好还嘴,这箩筐是早上林梅背回来的,她原还以为上面盖着的就是野草呢。

    “郝大夫爷爷,这个知母也能治病救人吗?它的根有用吗?”林梅在一旁天真地问着,要是这知母的根能卖个好价钱,那她回去就马上挖!

    “当然了!这知母从叶到根均能入药,功效很多,最主要的就是用在安胎药中或者治疗紫癜风疾。这知母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郝大夫自己看了箩筐中的知母叶,心中一动,这知母叶翠绿肥厚,一看就是长得很好,不知是野生的还是种植的了。

    “这、这就是在路边随便割的,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一味药。”林汪氏搓了搓手,不大好意思地回答。

    “那你们刚刚说是来卖药的?你们卖的药呢?不会是这随便割的知母叶吧。”郝大夫要被气笑了,这知母现在正是他们药房紧缺的,想买还不怎么找得到,人家却是路边随手一割就能割着!

    “不是,不是。”林汪氏连忙摆摆手,弯腰从知母叶下翻找出一个包裹,小心地翻开裹着的布,将露出来的东西递到郝大夫面前,“我们是来卖这些的,不知您这儿收不收?”

    郝大夫没说话,而是拿起了其中的一个植物,细细地看着。随后小心地放回去,又看了其他几根。

    林梅观察着他的神色,心里估计着有戏!

    果不其然,小猴子这次扔给林梅的几根植物里,有一根百年人寿,其他的是沙参和杏参,最后一共卖了两百两。

    郝大夫还告诉林汪氏,那知母的根他们也收,并且会比一般的草药价格高,林汪氏看了一眼林梅,答应回去把根挖出来卖。

    林汪氏怀揣着一百五十两的银票和五十两的碎银子,眼睛都不敢往旁边看,就怕自己不小心露了财。

    林梅跟在林汪氏身旁走着,没有说话。心里却盘算着,这两百两可以说是解了她家的燃眉之急,之后赚钱的事就可以慢慢谋划。

    这一趟来镇上让她意识到,原来稀少的中草药那么赚钱,那守着宝山的她可不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事。也不能每次都靠小猴子给她,要是她自己能识别各种草药,才是最好的法子。

    回到家中后,林汪氏将镇上的事都告诉了林大年,顺带将林大年需要喝的药也抓了好几副,开心地说着之后的打算。林梅却是想到了什么,和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

    “大年,现在咱们有钱了,我明儿就去把借的钱都还了。你看,是不是该给阿竹找个私塾开蒙啊?”林汪氏一脸希冀地看着林大年。

    林大年略思索了片刻,微蹙眉道:“不妥,这没几天的功夫怎么咱们家就有钱还了?还能让阿竹念私塾?村里人肯定会好奇,咱们要是道出实情,估计会有人说咱们不敬山神,说不定还会鼓吹大家将咱们赶出乐安村。”

    这一番话将沉浸在喜悦中的林汪氏拉回来了,她想起当初她怀有身孕,和林大年一同到这村子的时候,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能留下来。

    对于土生土长的乐安村民来说,他们林年虽然也落了户在这,但始终是外来的,的确不该表现的那么招人惦记。

    “可是阿竹已经五岁了,这要是在京都,早就学完三百千了,可是咱们阿竹现在都还没启蒙。大年,任何委屈我都忍得,但我绝不会委屈我的孩子!要不是当初,阿梅怎么会一出生就体弱多病?”

    林大年见林汪氏双眼含泪,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附和着:“荷娘,你放心,当年的仇我一直都记得,绝不敢忘!现下我们人单力薄只能暂避,待得舅舅东山再起,我们才有可能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