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谢挑起一边眉梢,没再言语,他转而看向了林泠。
林泠会意,接着说道:“表姐带我进了那禅房,先是问了我如何还会在长安城,我一时也不知究竟该怎么说,害怕若是表姐要护着世子,那我便是自投罗网了,我犹豫再三,便先同表姐说了世子做局绑了她的事。”
裴颜点点头:“这事虽说长安城里应当不少人知道,可你毕竟这之前都未曾踏出过杭州城,知道这事便反而比较稀奇了。”
“那然后呢?”
林泠道:“表姐也是问我从何得知,我只说是偶然听来也不知真伪,但还是想着同她说一声,表姐听后面色难看的很,她又有身孕我当时都有些后悔同她说了这些。”
她垂下眼眸,继续道:“后来我偶然提起了殿下,表姐便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了这些收着的账簿,让我若有机会便将这些给您,说您自然会懂。”
她话中省略了许多东西,可她一时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方柔当时听了那些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或是她口中的话让方柔验证了什么,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精神都瞧着有些崩溃。
方柔同她说起了自己先前在铺子里撞见了先前绑了自己的人,那日之后她每晚都睡得不踏实,每天夜里都会被噩梦所困。
曹慎告诉她,那日的所有人都被一网打尽,可既然这样为什么那人还能在街上招摇过市,毫无忌讳。
方柔偷偷让人去查,查回来的人同她说,瞧见那人去了韩府。
那太府寺的少卿韩时与同曹家有往来的事,她哪里会不知情。
林泠见她面色不好,也不敢多问,不想却是方柔先开了口。
方柔问她为什么还会在长安城,林泠这才将自己沦落花坊的事说与她听。
彼时,方柔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准备回府找曹慎好好问清楚,林泠连忙阻止,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裴颜和沈谢,便只委婉的提了一嘴。
她将这事大概说与跟前的几人听,沈谢面上波澜不惊,裴颜心里倒是有些小小的愕然。
裴颜道:“方柔既然还能这般想,想来也并非被迷了心窍。”
林泠微微颔首,轻声道:“表姐说她当初只是想着好好同世子过日子,世子待她还算不错,她便也想帮一帮世子,可对于曹家她也并不是完全信任的,便想着留条后路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毕箩笑道:“要我看,这世子妃倒还不算个笨的,总归是没被冲昏了头脑,只不过这人一旦心里有了隔阂,像世子妃这般心性的人,怕是很难遮掩。”
林泠紧了紧袖子,皱了眉:“我也是这般想,所以总有些担心,总感觉要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她这番担心倒也不是没有理由,裴颜也能理解,只是既然那人已经去找了韩时与,那这事必然已经传到了曹慎的耳里。
林泠这番出来主要也就是给沈谢送东西,她东西送到了也还赶着回去,免得引人怀疑。
裴颜有些迟疑道:“可是既然曹世子妃已然知道了这些事,我总觉得你再待在花坊里不太安全,那世子又不是善茬,只稍稍一查,说不定便能将火烧到了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