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爷指的就是谢呈宙,谢呈宙在侯府里也就是个样子货,从来不冒尖儿,这会儿是老太太身边的得力人过来,让伺候谢呈宙的老嬷嬷还有些紧张,连忙上前将人迎了,还亲自将凳子用袖子擦了擦,“您坐着,这院子还在修整……”
葛嬷嬷并不耐烦听这些,也不坐下来,只对着老嬷嬷道,“老太太要见大公子,大公子人呢?”
老嬷嬷面露欣喜,“老太太她、她要见大公子?”话才说着,她眼里便湿了,这是欢喜的。
“嗯,老太太说了,叫大公子去见她。”葛嬷嬷嫌弃地睨了一眼老嬷嬷,“要是大公子不在,赶紧儿地寻着大公子才是。”
老嬷嬷连忙抹了泪,“是是,劳烦您同老太太说上一声,大公子回来就去见老太太。”她说着话,赶紧儿地将上回谢呈宙交于她保管的银子拿了点出来,往葛嬷嬷袖子里塞,“老姐姐且替大公子说说好话,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葛嬷嬷在袖子里掂了掂银子的分量,稍作推拒地便将银子收下了,还是绷着脸道,“我这去回了老太太。”
老嬷嬷一直殷勤地将人送到院门口,心里激动得不行,她虽不知老太太寻了大公子过去作甚,可也知道大公子这样子在府里不受重视可不行,连忙寻来一个小厮吩咐道,“你赶紧去寻你家大爷,最好到兴宁伯府上跑一趟,大爷许是在那里。”
小厮领了话自是出去寻人。
张氏回去就去看大女儿谢元娘,瞧着女儿屋里一点光都不见,就连窗子都捂着,她不由觉着有几分心酸。
谢嫣娘这会儿也在,见着张氏这般作态,心里十分不以为然,她听过大夫的话,晓得长姐这脸会好的,无非是多耽搁些时日,“娘,姑母如今在宫中大不如前,恐怕、恐怕……”
张氏此时也歇了这份心,两个女儿相较起来,确实是嫣娘长相要出众些,可嫣娘这脾性儿,她是不敢叫人入宫博宠的,“你姑母的事,你一个姑娘家,瞎掺合做什么?”
被张氏这么一说,谢嫣娘顿时觉着自个脸上火辣辣的,拉扯着张氏的胳膊道,“娘,我这不是替姑母着急嘛,若真叫顾婉宁得了宠,岂不是……岂不是好处全叫顾惜宁她那里占了便宜?”
张氏想说本就是顾惜宁占便宜,原先谢贵妃得宠,是顾惜宁得便宜,毕竟谢贵妃是顾惜宁亲母;如今顾婉宁若得宠,也是兴宁伯府的姑娘,是顾惜宁的大堂姐,还真是处处都叫顾惜宁占了便宜。可她现儿实在没心情去理会这些,“那能如何?”她语气淡淡,完全不关心这些事,反而亲自拧了帕子替谢元娘擦着脸,“今儿可还好?”
谢元娘坐在床里,靠着个大迎枕,面上已经红了许多,只余一些红肿,“娘、娘,我今、今儿还好。”
“那就好,”张氏颇有些欣慰,伸手将散落在发丝给夹在谢元娘耳后,“待你好了后,娘亲自给你挑个好夫婿。”
谢元娘眼神一暗,也知道自己入东宫无望了,“我都听娘的。”
她这么一说,到把谢嫣娘弄得急了,“娘,大姐姐,何至于此呢?”
张氏似未听见她的话一样,“乖,好好养着。”
谢嫣娘被这般无视便涨红了脸,明明是三母女在一块儿,她到瞧着像是被张氏撇开一样,不由得慌乱起来,“娘,二公主她说,她说……”
张氏抬眼瞧她,“二公主可是答应了你甚么?”
谢嫣娘这话到嘴边,一时又说不出来,又羞又恼的,一跺脚,人便背过身去,“娘,女儿哪里好意思说。”
“有甚么不好说的?”张氏似看透了她,“可是二公主许了你入东宫?”
谢嫣娘面红耳赤,嘴唇动了动,“娘,二公主是许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