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尼特一怔,很快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顿时手脚冰凉,如堕冰窖。他看着眼前平静从容的父亲,只感觉愤怒与恐惧同时没顶而过,毫不留情地侵吞了理智。

    “开什么玩笑!是这杯绿色魔女让你糊涂了吗?”他抬手夺过国王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干什么!这瓶酒是我多年的珍藏,真是可惜了。”他说得认真,仿佛真的为这杯酒心疼不已。

    “你醒醒吧!普里莫洛斯·特斯拜尔十三年前就死了。我的母亲十三年前就死了!一度失去过的东西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是你让樱草花过早夭折!是你那发疯般的野心让她背上难以承受的罪业!”

    加尔尼特颤抖着,眼神中流露出翻涌着的怨恨与刻毒。

    而国王却是一脸的微笑,他若无其事地走向房间的左侧,用力一拉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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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垂下来的绸绳。只见他身后一袭深蓝色的锦缎帘幕缓缓升起,一个美丽的女子就坐在帘幕后的一张宽大的软榻上。

    精致清秀的瓜子脸、绸缎般柔顺光滑的深色秀发以及妩媚的圆眼睛,无论是和加尔尼特残存记忆中的母亲还是和画像中的王后,都非常吻合、相似。

    “看啊,吾儿!你的母亲、我的妻子不是在这儿吗?”国王兴奋地挥手喊道。

    加尔尼特大口大口吸着气,他死死攥着椅子的扶手,齿间艰难地挤出了一句“那是谁?”

    “不许无礼,她可是你的……”

    “闭嘴!”加尔尼特怒吼着打断国王的话,“将这种舞女带回王宫,竟然仅仅出于那张脸的原因。你这个疯子!你自己看看,这个女人她不过是个舞女!她是有母亲的气度还是有母亲的品德?”他又转向那女子,“你你的女儿佐伊有多担心你吗?你却把她一个人被丢弃在黑暗里。无耻!现在,你是不是在庆幸天可怜见?自己虽生得这副卑下之躯,却偏偏长着一张高贵的面皮!”

    玛瑞戈尔德站起来,走到一脸铁青的国王身边,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动怒。

    “我能理解你的愤怒。话说回来,被我这样女人擅自取代了母亲的位置,不愤怒才是不可理喻的事啊。”她缓缓开了口,语气竟然带着自嘲与哀愁,“还有,你说佐伊一个人在黑暗里哭泣?她竟然在哭?”她露出半是嘲讽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知道的话你还不快点消失!”加尔尼特的手直直地指向大门,“如果你还有身为母亲的自觉,就快点回到女儿的身边去。”

    “不,我拒绝。”她回答的爽利。

    加尔尼特几乎动了杀心,眼下他只能强行忍住,“理由?”

    “她是……魔鬼……”那女人仿佛回忆起什么似的打了个冷战。

    “满嘴疯话。”

    “你根本不会明白,因为她我得吃多少苦。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凭什么就不能拥有和那些平庸女人所有的平等的幸福?她是上帝强加给我的东西!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愿意生下她。”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德尔愿意爱我,而我也可以填补他长久以来缺失的感情。这一切又有什么不合理?”

    国王搂过玛瑞戈尔德的肩膀,怒气已经消退了些。此时,他正颇有几分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给我的樱草花她所要的一切。这是我能做的最后的弥补与赎罪。加尔尼特,我的儿子,你还不明白吗?你说一度失去的东西再也无法回来,这不过是弱者宽恕自己的借口。只要我德尔·戴斯·法恩塔尼西亚愿意,什么都能得到、什么都能追回!”他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