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咳了很久才倒换过气来,他在这个小镇已经住了四年,这四年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加起来还不如眼前这个美人的一根头发丝好看。
美人一看就不是镇上的人,从头到脚干净整洁,这样的大风天竟也没将她披散的长发吹乱一点,实在不像远行的旅客,倒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仙女有一点窘迫,粉拳轻轻锤在她身后男人的胸口,娇声娇气地埋怨道:“你呀,眼睁睁看着我出丑,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她的声音就像初春开化的叮咚作响的冷泉一样好听,胡铁花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只又机灵又顽皮的狸花猫。
他自诩是个很风流,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在这样贫瘠的小镇里,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像他这么知情识趣有魅力的男子汉了,如果他不能请这位天仙一样的姑娘进去喝一杯,问一问她的名字的话,他得再后悔四年。
星河很高兴地跟胡铁花进到小店里喝酒,任何人喜欢她,赞扬她的美貌她都很高兴,也乐于跟一个看上去比较英俊,还有点幽默的男人聊聊天。
但荆无命不高兴,尤其在星河跟一个陌生男人并肩走在前头,把他甩在后面时,他身上的杀气如有实质般凝结,连燥热的风都在瞬间冷下来。
按他的脾气,此刻只想冷哼一声,掉头就走,消失得一干二净,星河法力还没恢复多少,肯定找不到他,到时候让她哭天抹泪后悔去吧,他这么想着,脚步一滞,脚尖已经掉了个方向,随即停住。
他凭什么走?他凭什么走!那可是他的女人!气鼓鼓地跟上去,星河已经那个陌生男人坐下了,见他过来,摸着下巴上青惨惨的胡子道:“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不怪胡铁花有此一问,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如此亲密,那他俩不是夫妻就是情人,可星河与荆无命从相貌到气质,再看衣着打扮,根本没有一处相配,放在一起就像公主和侍卫,小姐和保镖。
现在这个保镖看胡铁花的目光非常不善,似乎正在考虑从何处下刀,把他片成人肉刺身。
星河笑着挽着荆无命的胳膊,亲密无间的样子让荆无命脸色缓和了点,可说出的话让他更生气了。
“他叫荆无命,是我哥哥。”
哥哥?睡着一张床上,每晚都要抱着的哥哥?荆无命沉着脸当胡铁花的面揽住星河的肩膀,对着她的唇就亲了下去,然后抬起头,挑衅道:“她是我妻子。”
胡铁花惊呆了,星河也有些吃惊,倒是不生气,不轻不重地在他胸口锤了一下,挑眉问他,我什么时候嫁你了?
荆无命眼中泛起异样的神采,将她搂得更紧,哑着声道:“现在,你莫非要反悔?”
星河瞪了他一眼,侧过头去,手指偷偷在他腰侧一拧,满不在乎道:“随你。”
看到这儿,胡铁花哪还有不明白的,哈哈大笑,嚷着让老板娘上酒,大呼给这对新人上喜酒,他请了。
老板娘是个瘦弱矮小的小妇人,在店里来来回回地招呼客人,分外殷勤,可唯独对胡铁花没什么好脸色,上酒上菜的时候,砸得桌子叮当乱响,有好几次桌子都摇摇欲坠,险些塌下来。
酒过三巡,胡铁花就把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有哪些朋友,为什么到这来等等一系列经历说了个底儿掉。
他说自己有一次喝醉酒,跟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剑客求婚,让她嫁给他,女剑客同意了,可他酒醒后分外后悔,当即就逃跑了,他跑了四年,女剑客也追了他四年,后来实在没办法,躲到这个小镇里藏了四年。
还说他一到这里就喜欢上了这家小店里的老板娘,经常过来照顾她生意,偶尔还帮她跑跑腿,偏偏老板娘对他很没有好脸色,他越是追求,她就越不理,她越不理,他就越喜欢。
喜欢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