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晃了晃心神,问村长这是何故。
村长不言,倒是王余氏叉腰虎汹汹,想推攘小川一番,小川微一侧身,她便失了稳心地栽了跟头。
王余氏踉跄地爬起,见小川淡淡模样却也并不恼,只冷哼道,你自己做尽了腌臢事,还敢问他人是甚么缘故。
那卖货郎也惊了,王余氏其人难相与人尽皆知,便是几个卖货郎也都商议着买卖避开她,却不想这还有找上门来的官司。
田生直言,王余氏你可别瞎说,小川人可好了,胡乱嚼人舌可是下十八地狱拔舌根的。
王余氏胜券在握的模样,并不和田生扯皮,她只道,你且看吧,很快就知我所说是不是扯谎。
另一头,村长领着一众小子冲进了小川家门,小川也紧随其后。
小川原不知今日祸端是为何,可一听王余氏那话里话外,多半就是冲着自己和救起的人来的,她本就与王余氏交恶,王余氏针对她乃是寻常事,可那人分明是个无辜商人,他还等着自己兄弟接他回家呢,怎能受此飞来横祸。
她本想上前阻拦,可那几个高大的小子那里是他能拦得住的,加之村长也铁了心要搜。
她只心念着盼望容渊听得动静能知进退。
门开了。
不是从外面使蛮力推开的,而是里边儿的人自己拉开。
开门人长身玉立,衣衫齐整,一副好整以暇的矜贵模样。
“莫惊扰了无干的人。”他轻飘飘开口。
众人皆面面相觑,尤其是那几个冲在前边的小子,他们原以为这人会挣扎抵抗一番,才被叫来的,可他如今这气定神闲,泰然自若的模样,倒搅得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不晓得该不该拿人。
小子们转头望着村长,村长是经过事儿的,偏此刻却被这年轻男人的气势镇住。
倒是后边的王余氏闹吵起来,她扯着嗓子吼道,“村长!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小浪蹄子!从前勾引我家大年不成,今日便同不知哪来的野男人苟且!”
小川平日受王余氏污言秽语颇多,她面上微愤,竭力道,“我没……没有勾引大年哥!”
王余氏很是得意,她模仿着小川的腔调,“你你你……你没勾引,我呸!今晨还看见你和那挑货的粗鄙男人拉拉扯扯,可见是个极轻佻下贱的人,屋前檐下两人共处多日,谁知道有无暗通款曲。”
那卖货郎原本只是看个热闹,却不料殃及到他头上,便也开口说起公道,“你个不要脸的婆子!自己轻佻看谁都下贱,小川家中尚有老母,如何能与旁人有苟且。”
王余氏白了他一眼,腌臢话便往外边儿冒,“我只当你年纪轻不醒事,不晓得从前合德飞燕两女共侍一夫,今她们母女两说不准……哎唷,毕竟陈川芎这招蜂引蝶的性子,说不准就是来自她那位快死的老娘。”
小川小拳捏得紧紧,嘴唇更是发白,一字一句道,“从前父亲对我道婶婶日子清苦,让我多担待,这许多年,陈川芎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王家的地方,却被你苦苦相逼,我多番忍耐却不得安宁,昨日更是登门作践,将我家草药尽数毁了个干净……”
那几个小子听她这话也议论起来,村中不许结私仇,便是有个口角是非,也是当即就请村中长辈说理,这砸门毁物一事更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