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捉虫】
六月二十八日,宜沐浴、冠笄、安床、开市,忌移徙、出行、嫁娶。
这一天,众人期待已久的徐记新香终于开始预售。
位于富贵街正街的徐记总铺外,不等开门便已经守了一圈仆婢家丁。
这些仆婢家丁自然不是来自徐家,而是整个杭州府颇有头脸的富贵之家。
尽管三日后,七月初一,便是新香正式发售的日子,可是对于后宅的夫人小姐们来说,头一批用上徐记新香和后一批用上新香,完全不是一回事。
当然,这其中也混杂着各大脂粉行的人。
作为大周三大脂粉行之一,尤其是如今势头压过苏记,更有直逼朱记之势,徐记每一次发售的新香,都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更不用说,这回徐记一次推出五款新香。
不远处的茶楼上,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位老者和书生打扮的男子。
此刻不过巳时,茶楼之上除了这一桌外,并没有旁的客人。
老者饮着茶水,但目光却一直不曾从下方的人群中移开。
“茶香在嗅其清,品其香,怀其韵,父亲这样三心二意,哪里能得茶之真味呢?”男子摩挲着茶杯道。
老者转过脸来,将手中茶盏放下,脸上颇有几分无奈,“你就莫要排揎我了,明知道我今日来带你是做什么的。”
“徐记制香的能耐如何,父亲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男子声音淡淡,似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话题。
“不甘心呐……”老者喟叹一声,“若不是你那没出息的大哥,咱们朱记哪里至于受制于人?”
盗方之事虽然就此平息,但这也意味着,朱记再也没有了可以争取到林花师的可能。
那个少年人的制香才能,朱老爷子再清楚不过,如今朱记卖得最好的几款香,便是当初窃方之香。
“徐记得此子,犹如虎之添翼,往后朱记必将受到冲击,一想到我压了徐化一头,到头来却被他的儿子欺上来,我这心里便怎么都不舒服。”
徐记如今的势头,犹如朱老爷子的一块心病。
“况且往后朱家终要传在你手中,我不得不多思多虑呐……”朱老爷子喟叹一声。
朱二稳手分茶,一丝不晃,“父亲忘了,大哥才是嫡长子。”
提起自己的长子,朱老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哼!朱家若是传到他头上,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被他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