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天歌的视线,成伯靠近她几分低声开口:
“那边是那位罗刹大人的府邸。”
那位罗刹大人。
听到这句话,天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了,对于上都众人而言,还是更习惯以这个称呼来指代那个人。
大多数人,尤其是寻常百姓,并没有直呼其名的勇气。
面的寒风再次吹来,卷起飘落在地的零散枯叶,在脚边打起一个小小的风旋儿。
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天歌将目光从西苑收回,抬脚往安平侯府大门走去。
……
自从天歌甫一从车上下来,安平侯府的下人便注意到这位风姿卓绝的玉面少年。
惯常参加诗会的,大都是一群希望借侯府东风,好攀龙附凤的穷酸文人。
这些人既没有那些真才子的才情风骨,亦没有能像那些勋贵子弟一样厚实的家底儿,而门人向来最会察言观色,也最会爬高踩低,所以当见到这些老面孔的时候,这些下人们顶多称一声公子或老爷,但态度上却分毫不见恭敬。
那些自知身份,且有求于人的文人,自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此也不好计较,毕竟若真得罪了哪一个,被人家稍动手脚,他们怕是连这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但如今走来的少年人却不同。
且不说那一身没有杂色的莹白狐裘大氅一看就很昂贵,光是那少年人周身不卑不亢的淡漠气度,已足以让这些人门人明白,眼前的少年人非富即贵。
就在门人在上都城里各勋贵之家的公子里检索排查的时候,少年人旁边的老侍从已经递上了帖子。
门人恭敬接过,侯府的印贴徽记核查无误,但在看到上面所写的名字时,却陡然愣住。
见门人盯着请帖呆愣不语,旁边本就对安平侯府没什么好感的成伯蹙眉催促:
“怎么,可有什么不对?”
被这么一催,门人当即反应过来,连忙摇着头递还请帖:
“没没没,没什么不对……”
“既如此,那我们可能进了?”
“能能能,您请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