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燮进城时闹出的动静,再加上那些滚落街道的尸首,整个上都城,这两日都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无数眼睛盯着各方动静,有心人只要稍加打听,便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几乎没过多久,帝姬之事便在整个上都人尽皆知。
街头巷尾,皆是捕风捉影的言论,远远超出应有的控制。
“看来,是有人有心在背后推波助澜,要将前朝帝姬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讲了。”
天歌勾勒完最后一笔,停下来看向前来汇报的寒山。
“这件事,寒山叔怎么看?”
“诚如公子所说,背后之人乃是那个范六——表面是成国公的人,实际为卢家公子效力的那一位。不止如此,这个范六,还在上都散布消息,说周燮盼山堂弟子遇刺的事情,都是吴悠余孽所为,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将一切问题推脱给吴悠了——公子这画的是摘星揽月阁?”
“寒山叔好眼力,正是摘星揽月阁。”
天歌一边示意小七将画作拿到一旁晾晒,一边继续先前的话题。
“周帝那边什么意思?相信周燮之言,还是由着这股风,顺水推舟让吴悠那个倒霉蛋背了这个锅?”
“自然是两相比较,取其轻了。”
言下之意,是准备顺着卢家的意思,将事情全部推给吴悠了。
“周燮能答应?”
“国试在即,不答应也得答应。”寒山道。
“也是。”
天歌失笑出声,“盼山堂一众学子的未来,可全都捏在这位手中——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事看不懂,周燮从来不是看重功名之人,盼山堂的学子若是向往官场,也不至于这些年就出了董承一个为皇室效力——而且若是仔细论说,董承不过是云阳书院的制科先生,跟在朝为官还是不一样。”
“公子是觉得,此番周燮带着盼山堂的学子悉数出山,是别有他图?”
天歌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将画卷摆置好的小七忽然开了口。
“先前跟在老阁主身边的时候,小七曾听他说起这个周燮——据说周燮与前朝昭懿皇后蒋鸾的父亲,江南大儒蒋成和乃是同门师兄弟,只不过蒋成和人在江南讲学,周燮去入仕做了帝师,后来云山先生和昭懿皇后在帝都,也是这位周夫子多番照顾。”
“老阁主当时便说,周燮发妻早亡,无有子女,后来也不曾续弦,长久以来都对蒋家的孩子视若亲生,旁人不知道,但老阁主却是清楚的。”
“按照公子和寒山先生的说法,那位前朝帝姬极有可能还活在世间,这周燮难不成和那个吴悠一样,带着一众门生出来,是为那位帝姬复国铺路?”
小七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劈下,让天歌和寒山二人都愣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