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茂仿佛被惊喜砸中了头,虽然也就只喝了一杯酒,可还是觉得晕头转向,脚下都轻飘飘地。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李知茂顿时大喜过望,差点从座上站起来,硬是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失态:“裴公子身子不舒服吗?”
那话音里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裴浅水亮的眸子望着他,眼里都萌生出了些许朦胧醉态,在灯光下亮着盈盈水光,有了点楚楚可怜的模样,脑袋全靠一只白腕撑着,才不至于倒在桌上。
“我当然愿意,只要裴公子不嫌弃我。”李知茂还在等着他过来,但听到裴浅的下一句后,脸上的愉悦再难掩住了。
裴浅无力地轻摇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像好几日没吃过饭了一样轻:“我身子没力气,可否劳烦李将军搀扶我一下。”
元季年:“……刚才拍桌子的时候不是还有力气吗?”
这也……太假了吧,要演就不能演得像一点吗!
元季年不忍再看他拙劣的演技,便别开了目光,他也相信李知茂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他又重新拿起木筷,放心地夹了块薄肉,在古董羹汤锅里涮了一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刚咬了一口肉,李知茂的声音就到了他耳朵里,跟没听到他先前的话似的:“裴公子不用这么客气。”
这李知茂的眼睛真像被猪油蒙了,裴浅装得这么明显,这都没看出来?
元季年还腹诽着李知茂,漫不经心地抬眼一望,李知茂的座位已经空了。
再一看,李知茂已经到了裴浅身边,裴浅的身子也像再也撑不住了,偏着头朝李知茂倒去。
元季年筷子里夹的一块肉就那样掉到了盘子里:“……”
眼看着裴浅就要靠到了李知茂的肩上,突然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脑袋,来人声音粗狂洪亮,在整个营帐都听得到:“别装了,我告诉你,不要对我们李将军下手,我都没见过你喝一口酒,怎么就醉了?离我们将军远点。”
徐左推开了裴浅,身子横在了李知茂和裴浅中间。
营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徐左的大嗓门和他说的话引了过去。
“他就是个妖精,将军可别被鬼迷心窍了。”徐左站了起来,摸着腰间,找着腰上的佩剑,但找了半天两手什么都没摸到,他骂骂咧咧道,“来的时候听了你的话把武器交给了门外的人保管,我这就去拿回来,了结了这个妖精。”
“裴公子喝醉了,李将军要怎么对他,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是属下,不该管这么多。”丁右也从另一桌上来,伸手拦住了要走出去的徐左。
徐左面上虽是气得涨红,低头看着拦在他面前的丁右时,脖子也红了,一副和人急眼的模样,但他却没推开丁右离开。
只是从他的声音里还是能听到满满的焦躁愤怒:“他根本没喝醉,一看就知道是装的,他还会武,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个妖精这样对将军,就是想在将军放松时刺你一刀,再搅乱我们宋营,丁老,你把我的刀取来,快杀了他,别让一锅汤害了我们这群死老鼠。”
丁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