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涂靖琛的一瞬间,死寂的眼底燃起一线光亮。
“靖琛……靖琛……”他用嘶哑的嗓音呼唤,“你终于来了。”
看见这样的涂三爷,涂靖琛平静而冷漠:“我来见你,不是因为亲情,而是有话必须说清楚。”
涂三爷眼底刚点亮的火光,又转瞬熄灭。
涂靖琛讽刺地问:“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安慰你、同情你、可怜你?”
涂三爷愣怔一瞬,又倏然发笑。他的确想要涂靖琛的回头,但也知道,涂靖琛不可能再回头了。
这亲手种下的苦果,只有自己亲口咽下去。
“你想说什么?”涂三爷是态度里,少了一份期盼,“都说出来吧。”
涂靖琛说:“我准备出国修养半年,或是更久。我将坐明早的航班离开,短期内不会再回来。”
涂三爷闻言,竟然满意地点头:“这时候撇清关系,是聪明的选择。”
涂靖琛继续说:“如果你是一位值得尊重的父亲,那么就算你身败名裂,我不会离开。可惜的是,你的所作所为并不值得我来尊重。”
涂三爷闭目长叹:“你恨我……”
涂靖琛毫不心软:“对,我恨你,我以身为你的儿子为耻。”
涂三爷怆然:“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涂靖琛说:“或许不是,或许远远不止于此。”
巨大的打击下,涂三爷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他看着涂靖琛,双目就像枯竭已久的泉眼。
“我今夜来这里,是为了道别。”涂靖琛告诉他,“从今往后,不要再让人传话,我也不会再见你。”
“涂少,您这么说话不合适吧?”一直站在后面的胖老头儿,终于忍不下去,“病床上躺着的是您的亲爹,哪怕只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您也不能这么跟他说话。”
然而,这一席话换来的,是涂靖琛的嗤笑:“养育之恩?要我感谢他养出一个私生子吗?”
胖老头儿一噎:“可是,三爷没有亏待过您。尤其回国的这些年里,三爷暗中照顾了多少次……”
“算了,你出去。”病床上的涂三爷打断他的话,“不要再争了。”
胖老头儿拧眉,好一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按照吩咐离开病房。
涂靖琛依旧冷漠,用最公事公办的态度说:“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如果你还想说什么,请尽快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