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弯着腰躲在维洛尔和萨夫琴科的身后,当看清跑过来的战士原来是沙伊金中士后,我不禁长舒一口气,连忙站直身体冲着大家喊道:“不要开枪,是自己人!”喊完,我便从维洛尔两人的身边走过,迎着沙伊金走过去。
来到沙伊金的面前,我抬手抓住他的手臂,关切地问道:“中士同志,你还好吧,没被敌人的子弹打中吧?”
沙伊金摇摇头自信地说道:“报告师长,我很好,敌人的子弹是打不中我的。”接着他向我炫耀说,“不光没打中我,相反还被我干掉了七个人,其中一个是被我认出的手榴弹炸死的。”
“干得好,沙伊金同志!”维洛尔显然认识这位中士,她一边把手枪插进枪套一边走过来称赞沙伊金:“正是因为你果断而勇敢的行为,才把师长和团长从危险中解救出来。我想把你的英雄事迹在全团通报,号召大家都向你学习。”
沙伊金听维洛尔这么说,不由呵呵地傻笑了起来。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我赶紧问他:“中士同志,刚才我派了一个小分队过去增援你,你见到他们了吗?”
“见到了,”沙伊金使劲地点点头回答说:“由于他们出现时穿着德军的制服,让那些冒出我军的德国兵愣了会儿神,结果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听到偷袭的敌人被消灭了,我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忘关心一下格瑞特卡少尉的小分队:“我们的部队伤亡情况如何?”
“我们的部队在消灭德国人的时候。也有伤亡。付出了一死一伤的代价。”沙伊金想了想。又补充说:“但那些穿着我军制服的德国人,全部被打死了,一个都没逃掉,足足有19个人呢。”
我接着问道:“沙伊金中士,除了刚才你所说的一死一伤外,我们的人还有伤亡吗?”
“有的,”沙伊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在和德军的对射中,我们牺牲了5名。有11人负伤,不过伤势都不重。”
“师长同志,伤亡数字统计出来了。”维洛尔忽然开口说道:“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我们共打死了27人。我方牺牲115人,伤25人。”
维洛尔所报出的数据把我吓了一跳,要知道如今的二团指战员,大多都经过很多的战斗,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可却在遭遇敌人的小部队偷袭后,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我吃惊地反问道:“维洛尔同志。为什么我们的伤亡会这么大啊?”
维洛尔见我面色不善,连忙解释说:“师长同志。我们团之所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敌人穿着我军的制服,我们的指战员无法迅速地辨别出敌我,结果就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第二,敌人发起袭击的地段,驻扎的是全团战斗力最弱的民兵连。”
听到民兵连,我的心顿时一紧,赶紧追问:“连长是谁,伊格拉托夫上尉吗?”
维洛尔摇摇头,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还补充说:“伪装的敌人就是被这位牺牲的连长识破的。据负伤的战士说,连长看到进入战壕的这支队伍后,因为看到都是生面孔,便上前查问,没想到对方突然开火,连长当场就牺牲了。周围的十几名战士,大多数人都还没来得及开一枪,就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之下。向我们反应情况的战士,肩膀中弹倒地后,另外一名牺牲的战士压在了他的身上,才没有被德国人发现。”
“师长同志,格瑞特卡少尉他们过来了。”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奥列格忽然嚷了一嗓子。
我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十来个装着德军制服的指战员正朝我们走过来,其中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因为我的视线被走在前面的人挡住了,我看不清躺在担架上的是什么人。
在等他们走过来的过程中,我心里不由苦笑连连,自己今天差点被穿着我军制服的德国兵干掉,而营救自己的,却是穿着德军制服的投诚德军。如果不是他们凑巧执行任务回来,也许偷袭的敌军小分队,会消灭二团更多的指战员。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我却迟迟没有看到格瑞特卡熟悉的身影,我的心里开始发慌,想起刚才沙伊金曾报告说他们付出了一死一伤的代价,就是不知格瑞特卡是不是其中之一?
当他们经过我身边时,我终于看清了躺在担架上的就是我一直挂念的格瑞特卡。我连忙叫战士们停下,俯下身子伸出双手握住格瑞特卡垂在担架外的一只手,我紧紧地抓住他冰冷的手,关切地问:“格瑞特卡少尉,你怎么样了?”
“报告……师长同志……”格瑞特卡用一只手捂住腹部流血的伤口,费力地吐出一个个字来,向我报告情况:“敌人已经全部消灭了……侦察的情况……萨夫琴科同志也清楚……可以让他向您汇报。”
“我明白了,格瑞特卡少尉,你好好休息吧。”我说完后站直身体,吩咐抬着他的战士:“立即把少尉送到卫生所去。奥列格中校,你派两名战士跟少尉的人一起过去。”
奥列格没有按照我吩咐的那样安排人手,而是自告奋勇:“师长同志,还是我亲自陪少尉同志去卫生所吧。”说完,冲着格瑞特卡的部下一挥手,大声地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