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天真人愕然道:“师侄何出此言?彤霞大师遗命让你接任,岂可随便更改。既然师侄不想下山,便让玉菡与玉竹偕同门下弟子效力也好,让位之言,有负故人所托,休要再谈。若有不如意事,尽可向长辈垂询。”
无念道:“我等小辈,凡事但凭掌教真人作主。”
悬天真人摇首道:“宫内之事师侄尽可自己裁决,添为同门长辈,不过指点一二,绝不擅权左右小辈主意。”这话说得甚得人心,旁边侍立的多名弟子都是心中佩服,觉得掌教真人通情达理之至,无不点头。悬天真人又向左右看了看,道:“为何不见玉菡师侄?”
无念沉默无言,秋玉竹接口道:“冷师姐在居处修行,不知掌教真人驾临,这便让弟子请她来。”
悬天真人摆手道:“玉菡师侄如此用功,就不用打扰她了。二位见到她时,把本尊之意说明,嘱她多多努力便是。”说罢,站起身来欲走。
无念与秋玉竹连忙起身,无念道:“真人尚未说何时着门人弟子下山。”
悬天真人道:“最迟月末便有分晓,此前却需保持机密,以防为外人所趁。到那时,本尊自然有要事分派。值此一段空闲时候,各位弟子还要勤加修行,努力练功,不要枉负道心,置天下水火于不顾。”无念及秋玉竹等天玄宫弟子和殿内随来的门人都躬身施礼道:“谨听掌教真人教益。”
悬天真人点首勉励,带同弟子回玉虚宫。
殿内只留二人。秋玉竹道:“冷师姐数日不来王母殿参拜,必是心有隔阂,大家同门手足,有何事不好商量,不如让我替师姐走一趟,看她有何言语要说,顺便将掌教真人来此之事告之。”
无念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淡然道:“师妹多心了,冷师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岂会对我心生介怀。想当年你我刚入天玄宫时还是个人事不知的女孩儿,多亏了师姐多番照顾才能得有今日,她便是打骂你我一下,也是该的。你若要特意去说,反倒让人垢言。”
秋玉竹笑道:“师姐早晚诵经,真把性子改了,若在以前,你必定前去问个清楚。何时小妹也学师姐一般出家修道,当也可把一切凡心俗念,抛之脑后。”
无念笑道:“若真如此,这天下不知又要多几人伤心懊恼了。”
秋玉竹微露狡黠的道:“这天下本来就有人伤心懊恼,又不是小妹引起,难道都是出了家的人引起的么?”
无念摇头一笑道:“就你会说,我也懒得理你。”
秋玉竹颇为怀念的道:“师姐以前豪气干云,有话也藏不下心里,行事作为一直让小妹折服。可是现在反不如以前,梅师姐这么一走,我更是没几句知心话与人好讲。”
无念道:“师妹这番感慨是说我这做师姐的变了么?”
秋玉竹道:“变不变小妹不知,却知道有很多话师姐再不轻易对人言。”凝望无念片刻,道:“我倒更希望看你红服裹身,不是这身道装。”紫衣飘飘,出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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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只身回到小楼,钱文义问起拿剑之事,方仲便把那柄宝剑取出,交给钱文义观看。
钱文义先观外相,对这剑鞘做工倒是赞誉有加,剑柄处镶金嵌玉反不放在心上,皱眉道:“单师兄怎么变俗气了,拿这样一柄华而不实的剑给你。”方仲也不敢说这剑不是单师伯所取,是赖皮张为自己挑得,只怕说出来这赖皮张和剑房师兄都要受到处罚。钱文义又拔出剑鞘看剑身,微微点头道:“剑质还算纯正。”把剑插回剑鞘,还给方仲。
方仲问道:“这剑还使得吗?”
钱文义道:“模样儿与你一般,有些女儿气,其他还算将就,若你打扮娇贵些就配了。”言外之意,方仲这一身行头与此剑不符。
方仲自然知道自己身家清贫,拿不得这样宝剑,脸一红道:“本来想取一把木剑,是剑房师兄说,一把好剑造型其次剑质要佳,所以就拿了这一柄,反正也是练习而用,不出去炫耀就是了,也不怕旁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