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了哲思文苑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程绪点了一杯Espresso后礼貌性的询问我要喝什么，我对招待生说我要红茶，什么都不加。
然后在他准备结账的时候将两份订单都换成了红茶，他的神情明显僵硬了一瞬，之后又恢复如常。
这显然是越界的行为，可他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温和的笑意像是被刻在了他的脸上，越自然越能看出端倪。
“看来程先生并不是经常来这家咖啡店。”我端坐在实木桌的一边，笑意盈盈。
“傅小姐从何得知？”
这时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被端了上来。
我摸了摸红茶杯温暖的杯壁说道：“这附近几家饮品店里的红茶基本上都是金骏眉，只有他们家用的是正山小种。”我又瞥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纸袋，“虽然说黑咖啡配马卡龙是最好的，可是对于一个刚睡醒的人来说，相对温和的茶汤才是最适合的。而且正山小种茶香馥郁，相比起金骏眉它自带奶味，配马卡龙也不亏。秋寒料峭，程先生还是喝红茶暖暖胃吧。”
程绪默然不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打开纸袋分给了我一枚柠檬黄色的马卡龙。
我接过马卡龙暗自一笑，看来我赌对了。
程绪还像他大学时一样保持午睡的习惯，而且午睡后必然会吃一份马卡龙或者牛角包。他最常去的一家是在中心大街街尾的名叫O的甜品店，他们家莫兰迪色的包装是马卡龙，大地色的则是牛角包。程绪最喜欢的是柠黄色的马卡龙和菠萝馅的牛角包。他不喜欢桃粉色的马卡龙，虽然它们的味道都相差无几。他通常会把桃粉色的装作大度，分享给下属。这家店的甜品贵的要死，所以几乎没有人会拒绝他。在多年前我曾吃过他送的桃粉色马卡龙，我还因此高兴了好久，还以为终于得到程神的肯定了。
只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程绪不是喜欢吃甜食，而是需要喝咖啡醒神外加疏解午后的小饿。
这个男人一旦坚持了一件事，轻易不会改变，例如他喝黑咖啡就甜点近十年如一日，除非有人告诉他一种更高效更符合他胃口的方案。
程绪刚刚递给我的是柠黄色的马卡龙，这证明他是变相地肯定了我的选择。
既然如此，就可以开始谈生意了。
我捏着马卡龙看着他一口一口喝光红茶，始终没碰一口甜点。红茶渐渐打消睡意，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锐利，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从他审视我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出他不可一世的傲气。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程绪，那个活在我记忆里久远而不可及的程神正在一点点复活。
我盯着他的俊脸，捏着马卡龙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看来傅小姐也不怎么喜欢吃甜食？”
我一惊，连忙回神，看着指尖被捏成一坨的马卡龙抱歉地笑了笑：“并不是，只是我今天没有胃口，吃不下去。”
他再没说什么，只是问道：“傅小姐刚才说，你是来应聘的。可是据我所知，你今天来的目的应该是跟我相亲才对。”
我拿出个人履历推到他面前：“我的真正目的就是争取一个单独面试的机会，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走正常应聘程序的话，我是肯定见不到程先生的。”
他翻着我的履历：“从你的个人履历上来看，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