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愈战愈惊,本以为养尊处优的魏王能拿下颜良,只是靠着士卒消耗了颜良的体力,不过趁人之危罢了。如今看来,这种一对一的搏杀,颜良恐怕还真的胜不过刘备。
只是照这般打下去,文丑自认为是能获胜的,即便这位魏王看起来底子很好,经年锦衣玉食也并没有荒废武艺,但其身份毕竟已与往年不同,搏杀之时本该无所不用其极,并无拘束,但刘备施展有些动作往往会迟疑片刻,如果他处于优势倒也无妨,压倒性的剑术足以让对方疲于招架。
可如今双方几乎势均力敌,那么这片刻的迟疑便足以影响胜负的天平。
一缕血花在刘备右肩上绽放,若非回护的及时,文丑手中的剑恐怕会将刘备的肩膀刺个对穿。
“大王!”掠阵的孙慎勃然色变,挥刀便上,挡住了正欲乘势追击的文丑,只是差距太大,没两个回合便被文丑一剑刺入右大腿,瘫倒在地。
“锵!”势在必得的一剑被斜刺里的剑锋刺开,从生死边缘走回来的孙慎眼中凶光一闪,竟不退反进,一刀斩向文丑的脚踝。
面对夹击,文丑冷哼一声,抬脚,踩下,巨大的力量竟将刀刃牢牢固定在地上,任凭孙慎如何发力,都不能动摇分毫。而手上功夫也没有丝毫松懈,一剑刺向刘备面颊,逼得刘备只能连退数步避开锋芒。
逼退刘备后,文丑手中剑尖向下,直直对着孙慎的背上刺去,生死关头,孙慎只得松手放开武器,忍痛一个驴打滚躲开了致命的一刺。
往来数个回合,文丑便以一己之力击伤了刘备二人,这搏杀的技艺比之颜良着实强了太多。
孙慎咬了咬牙,似文丑这般角色,最是惧怕数十人精锐的围杀,偏偏如今的伊阙关最缺的就是兵力,又没有足以与之抗衡的斗将。
“大王,暂避锋……”
本想劝刘备先撤,文丑的举动却让孙慎瞳孔猛的一缩,他并未追击二人,而是将目标转向城墙边的守军,轻松突破开围困他的士卒,随后连刺两剑,将两名正在城墙边抵御袁军的汉军士卒刺死当场。
文丑扭过头笑了笑,避开袭来的武器,嘲讽道:“吾也不必与尔等纠缠,若尔等不战,吾杀光守军便是,待到大军入关,且看尔等又能逃往何处?”
“来战。”还不待孙慎开口,刘备忽的说道,嗓音颇为低沉。
文丑呵呵道:“右臂无力,魏王殿下要如何与吾一战?”
方才刺入右肩的一剑虽未穿透太多,但也影响到了刘备的出剑力度和准度,处于这种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战斗中,这样的伤势已经足以影响胜负,也无怪文丑嘲笑了。
刘备嘴角微微勾起,竟将剑换在了左手,呵呵道:“孤往日是使双剑的,左手虽有些生疏了,但也不是不能用。”
文丑微微皱眉,眼前的刘备似乎换了个人一般,原先魏王的气势几乎消弭无踪,脸上的笑容竟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站姿也不再讲究,而是颇为随性轻佻。
“优游,你去主持守城,这里由孤来解决。”
孙慎本待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恍惚间仿佛见到了数年前那个刘备,重重点头道:“请大王放心,末将但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关隘陷落!”
“好了,接下来便是如文丑将军所愿的战斗了,涿郡刘备,请赐教!”
话音方落,刘备猛的前冲,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刺文丑,挡住攻击的文丑手臂隐隐有些发麻,这才相信刘备所言非虚,他确实会用双剑,而由于某些因素,使左手剑的刘备竟比方才右手剑还要来的顺畅,一些严重不符合身份的动作都被刘备行云流水般使出,相较之下,倒是文丑有些放不开了。
后跳躲开一记撩阴剑,顾不得发寒的下半身,文丑连忙抬腿,挡住了刘备的侧踢,这位魏王的动作仿佛市井无赖打斗一般,但也没有放弃精妙的剑术,而是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与剑术完美融合,穿插于其中,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