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乡公府,东苑。
慕容韬对着正坐在棋局旁的父亲拱了拱手,恭敬地道了一声:“父亲!”
“情况如何了?”慕容白盯着棋局,头也不抬地问道。
“县衙那边已经宣判了,潘公子被判了流放边关之刑,今日刚刚被押送出城。”慕容韬说道。
慕容白执棋子的手顿了顿,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冷笑。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儿子,问道:“韬儿,你与那潘家公子,是不是有些嫌隙?”
慕容韬微微一愣,不知父亲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答道:“确实如此,他多次对小妹无礼,若非是碍于潘家的势力,我早叫他见阎王爷去了。”
慕容韬早前因为帮妹妹出头,跟潘杜人打过一架。气上心头时,甚至还想着私下里动用杀手解决掉潘杜人,但最后硬是被父亲给拦了下来。当时父亲只道不是时候,取潘杜人性命只会惹祸上身,因此他才堪堪忍了下来。
“那你如今你便去做吧!”慕容白目光陡得变冷,丝丝杀气从身上散发而出。
“什么?”慕容韬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父亲终于要对潘家动手了吗??
“现在正是杀潘杜人的时候,不要让他活着送到边关处!”慕容白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的杀机暴露无疑。
“父亲是想打得镇北侯的幌子杀了潘杜人?”慕容韬也是个聪明人,自然觉察出了父亲打得什么主意。
“不错!潘杜人是潘家独子,他被镇北侯害死,潘家就断了香火。届时,潘岳那个老家伙定然是要跟叶尘心不共戴天的。”慕容白看着手中的棋子,反复磨搓了几下,似乎要将它牢牢地捏在手心里。
“潘家的这颗棋子对我们来说,有很大的用处。既然叶尘心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把握住!”
“父亲英明,儿这就去办。”慕容韬面露钦佩之色,论老谋深算,他显然还是远远不如他的这位父亲的。
“叶尘心最近盯得紧,就不要动用自己的人了。叫摩勒的手下动手,做得干净点,别叫人留下把柄!”慕容白交待道。
“孩儿明白!”慕容韬微微躬身,随即缓缓退了下去。
……
去王城的路,当真是又长又无聊。慕容霜整天坐在马车上赶路,又面对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大木头,和一个只会大惊小怪的小呆瓜,成天是叫苦不迭。她如今想来,哪怕是回去写字读书,怕也比这好过。
赶了大概十天的路,马车终于到达了王城门口。慕容霜掀开车帘,望着眼前的城池,感到熟悉又陌生。这里是她曾经的故乡,她在这里渡过了最美好的童年,如今物是人非,她反倒对这座城有了一种敬畏之感。
城里的布局没有太多的变化,但大街小巷显然都翻新过了。以前的王城是一座古朴的城市,充斥着浓浓的灰色。如今像是被洗尽了铅华,焕发一新,一眼望去,整个城市都明亮了许多。
慕容霜似乎能感觉到,这里的人,也正如这座城市中的建筑一般,在他们慕容家走后,过上了全新的生活。
“小姐,今日天色还早,我们要去拜访李家吗?”冬儿突然问道。
慕容霜摇了摇头,觉得不妥。她虽算不得什么知书达礼的小姐,但一些寻常的规矩还是要懂的。不事先知会一下主人就贸然登门拜访,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