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接到樊春签发的军令后,就紧急在吴蒙等人的簇拥下,马不停蹄的从聚泉岭赶到雷阳谷的中军大营参加军议。
而在陈海赶到之时,都没有走进樊春的主帅大帐,早听到里面就已经闹腾开了。
“叛军怎么可能宁可饿死山中,也不冲杀出来?这是完全说不通道理的事情,我猜必定是姚校尉看花眼了,又或者姚校尉根本就没敢深入叛军营地,跑回来又怕姚大人责骂,就胡乱说一通。”
“野狐岭往北,叛军饿殍遍野,乃我亲眼所见,苗都尉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再走一遭……”
陈海听到姚轩在大帐里大拍桌案,不难想象他指天立誓、急得直跳脚的样子,但言语上挑衅姚轩的苗赫,即便连姚启泰、樊春等人都不看在眼底,才不会理会姚轩敢跟他恶言相待。
这时候又有一个老成持重的声音响起来:
“这也许是叛军的诱敌之计,姚大人此前辅佐卫帅进攻雷阳谷,就中了叛军的阴谋、惨遭重创,这次不可不察……”
陈海心里一笑,这才慢悠悠走进大帐,就见姚轩与诸将争得面红耳赤,姚启泰一脸阴沉,看大帐内的情形,也知道在文勃源、樊春的刻意打压下,姚启泰此时在军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威望而言;而姚轩更是没牙的小老虎,有资格进大帐议事的诸将,没有谁会将姚轩放在眼里。
陈海上前给文勃源、樊春见礼,就到自己的席位后坐下,一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问左手边的屠重锦:“老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樊帅、文大人都不让我喘口气,就拉进大帐议事,而大家又在争执什么?”
屠重锦还是戴罪之身,此时仅此虎贲校尉街节制第二大营,不过别人不会因此这点就轻视他。军中坐席,屠重锦仅排在姚启泰、赵无泰之后,再之后就是陈海。
屠重锦心里更感激陈海此前多次相助,他才得以逃脱杀身之祸,还能继续执掌军权,待陈海也甚是亲热,耐着性子将姚轩潜入敌营所见所闻都说给陈海知道,但此时军中诸将都怀疑姚轩危言耸听。
樊春、文勃源已经加派斥侯渗透到叛军的区域内部作进一步的侦查,这时候召集诸将也是要先研究对策。
“陈海,你样子长得比我还粗鲁,但心思细得跟针眼似的,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屠重锦瓮着声音问道。
陈海虽然将第一大营交给赵无泰执掌,跑去负责潼北大仓,在西园军的权势远不如初,诸多人都认为这是陈海的客将身份所致,但在这时候再不会有人真将陈海当成有勇无谋的鲁莽之将看待。
姚启泰刚才脸都阴在那里沉默不语,但被其他将帅如此无礼的轻视,他肚子里也早就气炸了,这时候也坐直腰往陈海这边看过来。
陈海前些天在潼北大仓所说的话,无疑是能与姚轩所见所闻能对应的,他也想知道陈海是不是早就有所猜测,他也不得不承认,陈海所说的话,在军中比他要更有分量、更有说服力。
见樊春、文勃源、董潘都看过来,陈海哪里会在这时候自讨没趣多说什么,微微一笑,虚晃一枪说道:“樊帅既然都已派人深入叛军营区侦察详情,我们都守在雷阳谷都有半年了,那就耐着性子多等两天,又有什么等不得的?”
大帐里争论不出什么来,还是要等斥侯深入侦察后带回进一步的消息才能做下一步的部署。
陈海不再是军事长官,作为潼北大仓的司丞,更主要的在军司马及主薄等将吏的主导下,保证仓城的粮草弓械储运、发运不出问题即可。
他此时在西园军里的重要性,甚至都不比董潘、吴雄这些受邀请的客将重要,这次也是突发变故,才被召集过来参加军议。
樊春在中军大营给他安排了临时住处,常规军议过后,陈海就先回临时住处,吴蒙、丁爽他们都已经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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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军营之中,但西园军经营雷阳谷三处大营有半年多时间,营寨里却也建了不少永久性的建设,陈海的临时住处就是一处雅致的院子,种有竹兰等雅致之物,附属的院落里还有供随扈集中居住的兵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