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大老板亲自过来探班,导演刘三山也没赔上多余笑脸,但剧组里有足够多的人擅长聊天,林宴火过去的时候,看见众星捧月般的两个男人站在那里。
人的社会地位由多种因素决定,但毫无公平可言。林宴火对众人的捧场并不陌生,当他不再是林渡川的儿子,好像就失去了所有光环。
“老板,沐熙来了。”陈喜瑞将人带到虞既明身边。
虞既明五官优越,相貌实在出众,带给人春风和煦般的印象,看起来很好相处。他点点头,目光与林宴火接触,浮上笑容,“这个造型很不错。”
林宴火不知道说些什么,用万能答复,“哦谢谢。”
虞既明挑起眉,随后拍了拍一旁老友肩膀,“人来了,你们说吧。”
跟金云圻这狗东西做朋友的能是好人么?林宴火有些迁怒于人,连带着对虞既明的态度也很差劲,片场人多眼杂,金云圻注视着穿戏服的青年,眼神就如同狩猎的猛兽,人群中一眼锁定自己的猎物。
“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金云圻说。
林宴火装作跟他不熟,“您是?”
金云圻笑问:“失忆了?”
林宴火点点头说:“确实记不清以前的事。”
“那真不巧,我们之前是情侣来着。”
要点儿脸吧,林宴火当面翻白眼,转身走了。
他走到自己常去的、有水井的后院,刚一进去,就被身后跟着的人拽住手腕,直接被推到了边上的墙。
金云圻戾气收敛许多,眉眼却仍锋利,他并非沉不住气的人,只因对方的态度屡次挑战他底线。
“摆脸色?”他咬着牙质问,身形差距及本身地位不同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如乌云罩顶,他手太用力,以至于林宴火如今这不太行的身体无法招架。
林宴火眼神中透着费解和不在意,他皱了皱眉头,“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么?不是很有主意?”他的手摸到略凸起的地方,手挪开,握着林宴火的手腕,拇指在那割腕而成的伤口上摩挲着。
林宴火缓缓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也不恨你,你对我来说仅仅是个陌生人,金先生,你不觉得吃回头草有失风度么?”
“回头草?”金云圻听笑了,“你把自己当成什么?说得像真是我什么人一样,现在当人了,忘了之前怎么做狗的?”
一个男人,哪怕是社会地位再高,展示恶劣一面时都显得那么可恶又可悲,衣冠禽兽由此而来,林宴火从不喜欢这种人,曾经倒也有人打他的主意,他只觉得恶心,但没过多久那个人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出的手。而因为事情尴尬,当时才十六岁的他也没向任何人求证过。
可眼下他只是个毫无背景可言的普通人。
“对啊,就是忘了。”林宴火表面一脸轻松,贯彻落实自己所说的“不恨”态度,说道:“而且你养的宠物——那么多,不是早当我死了吗?说话出尔反尔可不行,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你说呢,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