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无离心头微微一跳,不动声色地收起手中的奏折,淡淡道:“你编起谎话来倒是很有一套。”

    楚蔚眉目深邃地一笑:“可不是么。”

    澹台无离不说话了。

    楚蔚这会静静凝视了澹台无离片刻,忽然轻声问:“师尊为何不在师兄面前暴露身份?”

    澹台无离看了楚蔚一眼,淡淡道:“风檐性格太直爽。”

    其实是澹台无离始终都怀疑百里风檐跟裴敛还有来往,百里风檐对裴敛一直很照顾,两人亲若兄弟,后来裴敛被逐出师门之后,百里风檐还暗中去看过裴敛。

    虽然百里风檐未必存心要帮着裴敛害楚蔚,但只要他泄露一点消息出去,裴敛就很容易得手了。

    所以澹台无离宁愿百里风檐什么都不知道。

    可落在楚蔚耳中便是另外一番意思了,楚蔚眉眼微微上挑,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意:“师尊就不觉得我直爽么?”

    澹台无离静静看了楚蔚一眼:“你就是傻的时候也没那么直爽,骗人的本事一套一套,只是那会傻,害不了什么人罢了。”

    楚蔚:……

    摸了摸鼻子,楚蔚讪笑了一声,便岔开话题道:“师尊困了么?要不要早些睡?”

    “先别睡。”澹台无离顺手拿起方才看过的奏折,递给楚蔚:“这奏折上说的旱灾是怎么回事?赈灾的救济银为何驳回?”

    可楚蔚第一时间看到的却不是澹台无离手中的奏折,而是虚虚挂在澹台无离素白手腕上的那一抹金链。

    金色的链子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挂在纤细白皙的手腕间摇摇晃晃,愈发衬出几分令人心折的脆弱美来,简直让人想凑上去,在那新雪一般的手腕上轻轻咬一口,留下几抹属于自己的鲜红痕迹——想必是极甜的吧?

    不过知道澹台无离在看他,楚蔚很快又收起了眸中漾起的那一丝旖旎,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其实我前些日子让百里师兄出去,就是为了查这件事。不过方才看他的模样也不算着急,这事应当另有隐情,可以暂时按下不办。”

    听到楚蔚这话,澹台无离稍稍释然了几分,脸色也温和了些许,这会他将折子放下,便道:“既是如此,那确实不用担心,就早些睡吧。”

    楚蔚心头一跳,含笑看了澹台无离一眼,便有些兴致盎然地道:“好,睡了。”

    澹台无离总觉得楚蔚这突如其来的高兴劲有些古怪,但此刻他确实有些困了,撒手放了奏折,便自己转身,打算去外面屏风前的矮榻上歇息。

    结果他刚一转身,楚蔚便愕然道:“师尊去哪?”

    澹台无离:“自然是睡觉。”

    话音刚落,楚蔚已经两步赶上前来,一把拉住了澹台无离的手。

    就在澹台无离皱眉想要甩脱楚蔚的时候,楚蔚已经机灵地避开了几分,并旋身凑到澹台无离耳畔低声道:“师尊要是这么睡,被那些逆臣耳目看见了,就没法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