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娘和楚西河的婚期定在了明年及笄后。
叶娇娘今年十四,来年开春才算是及笄,原本祁明珠和叶鸿才还想再往后拖一拖,毕竟女孩子那么早嫁人并不好,他们也想多留她几年,但是看到两人之间的黏糊劲儿,若是再不成婚难免遭人闲话。
楚西河正式在兵部任职,楚家之后也来找过他几次,美名其曰不想让子嗣流落在外,毕竟楚西河是嫡出的血脉。
这番话说得叶娇娘都想笑了,他甚至搞不清楚楚家对血脉这样重视的原因是什么,在很多人看来,好像他们楚家有皇位要继承一样。
前世式微的楚家并没有翻出多大的风浪,若不是后来有楚西月的争气,怕是早就被其他世家吞进了肚子里。
叶娇娘不知道楚西河为什么不愿再回楚家,但想来也跟之前在北海关的事或许有关联,事实上现在楚西河不回楚家,也是最合适的选择。
即便现在世家依旧受到皇上的重用,可过不久等到祁睿登基,必定会对盘根错节的世家动手,到时候有楚西河在,反而只会让祁睿更加为难。
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皇权要看几大世家的脸色,太子的丧命早已给皇上敲响了警钟,对楚、韩、沈、杨等世家动手,也是早晚的事。
“怎么了?外面吵吵嚷嚷的,是谁来了?”叶娇娘蹙眉问道。
杜鹃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古怪:“是安王府的人,就是我们回京时来接我们那一家……姑娘,您说他们是图什么?现在咱们夫人可是郡主,还是一品夫人,风头都压过老爷了,安王府到底还有什么脸面来找夫人。”
叶娇娘顿了一下,祁明珠与祁明玉嫡庶混乱这桩事,当年在京城闹得极大,也算是一桩丑闻了,一直都被压着,是以后来的人根本不知道,即便是有知道的,也都不敢胡言乱语。
杜鹃当然也不知晓干系,不过安王府三番两次的派人过来,也着实有些恼人。
“他们要做什么?”叶娇娘揉了揉胀痛的脑袋,“等等,过几天便是中秋了,莫不是要请娘回去?”
“可不是呗,听说连从前夫人的嬷嬷都来了,夫人看起来不怎么高兴。”杜鹃看着叶娇娘的脸色,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叶娇娘当即从榻上爬起来,洗漱了一番便往外走,冷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疯婆子还想搞什么鬼。”
前世这疯婆子不止一次闹到她面前来,仗着自己是母亲的奶嬷嬷便胡作非为,甚至还想用年纪和长辈来说教她,一次两次叶娇娘还愿意给她几分薄面,等到后来已经懒得再理她了。
这事她对付起来倒也容易,毕竟隔着辈儿,不怎么亲近,可对于祁明珠来说便没那么好受了。
安王妃早逝,这奶嬷嬷几乎相当于她的半个母亲,即便祁明珠心肠再狠,看起来再泼赖霸道,可心底也是重情重义的人,难免拉不下脸来。
“夫人呐,王爷他也是念着您的,十多年过去了,他都没能再见您一面,心底到底是有几分难受的,中秋可不正是一家团圆的时候,您再生气也该回去看看……”
还没走近前厅,叶娇娘便听到了她苦口婆心的劝说,而旁边的祁明珠却一言不发,显然对她的话并不是很赞同。若是换做旁人,祁明珠怕是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可偏偏是她曾经的奶嬷嬷。
“夫人您有所不知,王爷一直后悔但是做得太过分,毕竟您也是他的女儿,就算是庶女,他也不该那般对您,这不是王爷听说您回来,立刻再请皇上为您封赏回来了么,王爷到底还是向着您的……”
叶娇娘差点儿给气笑了,踏进门说道:“十多年了他都没想起来给我娘请封,非要等我娘回京他才想起来?这算什么想着念着,分明是从未把我娘放在心上。”
“小姐,您可不能这么说……”奶嬷嬷愣了一下,立刻开始解释,叶娇娘却没那么好糊弄,斜她一眼道:“几句好话谁不会说,不过我倒是好奇的紧,您是我娘的奶嬷嬷,怎么也算是半个娘了,当初我娘离开京城,怎么也不见你提心吊胆的跟上去……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娘可跟安王殿下断了父女关系,您怕是舍不下那一身富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