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英镑,哪怕是在伦敦,这个价格用来租马和马车也过去高昂了。但是,哪怕是在伦敦,也不会有人用纯种的荷兰温血马来拉车。
所以,当班纳特先生驾着这匹脾气暴躁的黑马在城里找大夫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脑子出了问题。
希斯克利夫不喜欢女人。
但这并不是说他喜欢同性。事实上,他不喜欢任何人。在他眼里,金钱和利益是维持人与人之间联系的唯一纽带。亲情、友情、爱情都是家脑子里的幻想,只有土地和产业才货真价实。
他是一个典型的“剥.削者”,对待雇员竭尽所能地去压榨,工厂里的工人们没有一个不曾咒骂和诅咒过他。他还是一个典型的“独.裁者”,几乎听不进去任何建议,也不允许任何人提出反对自己的意见。
但是在经历了最初几年的打拼以后,他再也没有做过任何一个错误的决策。在他伦敦的工厂里,曾经有一个念过几年书的美洲人组织过一场大罢工,以要挟提高工人们的薪资,结果当然是以失败告终,那个美洲人也被赶出了工厂。
人们一边因为觊觎他那惊人的财富而接近他,想从那些土地和工厂中分一杯羹,但是背地里又嘲笑他无名的出身。
希斯克利夫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以此为傲。
他和宾利先生交朋友,参加内瑟菲尔德的舞会,和班纳特先生去骑马,皆是因为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一旦生意结束,他们的关系也会随之停止。
希斯克利夫以一种完全冷血的态度敛财,但是却并从不触碰法律的底线,因此即便仇家遍地,法官也拿他无可奈何。
随着金钱和仇人的累积,围绕在希斯克利夫身边的女人也越来越多,有白种人,也有混血人。她们身份各不相同,有的也不是特别美丽,但却足够风骚。
但是希斯克利夫一概置若罔闻,甚至从心里感到厌恶,他憎恨女人,女人眼里只有金钱。
玛丽也是女人——这样说或许有点太早,她今年还不到十六岁,只能算是女孩儿,但她早晚都会成为女人。
所以玛丽眼里也只有金钱,她和其她女人都一样,如果一定要说出什么不同,那就是她虽然年纪轻轻,却心思深沉,能够伪装起自己贪婪的内心。
玛丽此刻还不知道希斯克利夫给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她忙着挨家挨户筹集捐款,用来帮助在火灾中失去房子的人。简跟在她身后,拿着纸和笔。玛丽每收到一笔捐款,简就在本子上写上几下。
凭良心讲,在赫特福德玛丽并不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姑娘,因为她的言行都不够淑女。
但是村民们还是大方地拿出了数目不等的捐款放在了她的围裙里,不是因为她口齿伶俐,能把火灾后的景象说得惨不忍闻。
而是因为,这些村民虽然平时喜欢谈论一些没有影子的八卦,但是实际上还都算得上善良。当他们得知隔壁村子起火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捐款的准备。
玛丽从朗太太手里接过六十英镑,然后向她微微鞠躬,又脚步匆忙地赶往下一家。
她有些心神不安,因为在上辈子,筹集捐款过后,发生了一桩意外。
那些捐款全部都不翼而飞了。
整整3000英镑,全部不翼而飞。
她们翻遍了整个庄园,也没能找出这些钱来。最后,班纳特先生不得不从家里的储蓄中取出3000英镑,来弥补这个空缺。希望这件事不要让班纳特庄园以外的人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宾利先生刚刚和简订婚,新娘的名声格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