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见方的小桌,桌面坑洼斑驳,木缝犹残留着黑乎乎的油迹。
咚!两只大海碗重重搁下,八分满的清汤里浮着十几只馄饨,个个白胖饱满,菜肉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二位请慢用!”
摊主热情的招呼一声,转身忙碌去了。
他们的位子在角落,靠外光亮处还有几张桌子,坐着三三两两的百姓。
这不起眼的馄饨摊,生意还挺不错。
卓策是真饿了,抄起汤匙就大快朵颐,速度极快,几乎一口一个,却不显得粗鲁。
“卓大人实在不像是会在此处用膳的人呐。”墨琉槿喝了口汤,低叹道。
他咽下食物,轻声回:“卫捕头的气质与这小摊亦格格不入啊。”
两人相视一眼,均淡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隔壁来了两名穿着短打的汉子,其中一人唉声叹气道:
“唉,陈阿大真可怜,年纪轻轻,说走了便走了。”
另一人相劝:“世事无常,何况小陈那病且不是一天两天,他的家人啊,早有心理准备,听说月余前就在王记定了上好的杉木寿材,还有纸扎宅院呢,这人吧,无论富贵卑贱,走的时候总得风风光光,哪怕再穷,也要有口薄棺……”
咣!瓷勺掉在地上,裂成两瓣儿。
“我知道怎么找了!”他嚯地起身。
摊主虽心疼那把勺子,但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大方的摆摆手:“不用赔啦,给八文……”
然而男人充耳不闻,几个跨步跃上马背,双腿一夹,扬长而去。
摊主大惊失色:“哎——”
刚出声,一枚银角飞来,稳稳落在桌边。
“味道很好,不用找了。”她驭着老马,微微一颔首,很快也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摊主挠了挠脑袋,呐呐:“这是……雌雄双侠啊?”
翌日一早,秦燕留下,其余三人出了门,于拐角处分道扬镳。
街边茶棚,卓策正百无聊赖的数着叶梗,徐祺一头扎进来,气喘吁吁的自斟一碗,不顾仍有些烫口,仰头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