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盘问下来,并未得到多少指向性的讯息,连姓氏都无法确认。
只知这是一个古怪、孤僻,甚至有暴力倾向的壮硕男人。
段乐贤等退下后,墨琉槿拎起桌上的布包,走到一老一少两名奴仆面前,对丫鬟打扮的姑娘道:“看仔细了,别错认。”
方才那些对话,令潘府管家及婢女小荷感到云里雾里且惴惴不安,这熟悉的衣物首饰捧在手上,前后一联想,思绪立马往最坏的方向奔去。
丫鬟抱着东西,眼泪刷刷直流:“小姐……呜呜……您为什么不带上小荷……呜呜……小荷不怕吃苦,小荷要永远侍奉您……”
没完没了的哭声吵得卓策脑仁疼,他忍无可忍,一拍小几,斥道:“这是个包袱,又不是尸体,哭什么哭!”
“尸体……”这下,连老管家亦热泪盈眶了,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地,“五小姐,是老奴失职哇……”
墨琉槿无奈,斜了眼满脸无辜的寺丞大人,只得不太熟练的劝慰道:“见物如见人,物完好,不失为佳音,还望你们谨慎辨认,免得查错方向,那才真的误了大事。”
女子眸色坚定,神态从容,有种沉淀人心的魅力,小荷抽抽搭搭,逐渐冷静,摩挲着衣角上的“嫱”字,笃定道:“婢子的针脚,错不了!”
“嗯。”她自袖袋取出两小截红绳,问,“这个呢,见过吗?”
“没有。”丫鬟想也不想道,“质地如此粗劣,小姐怎么会用。”
事态,停滞不前了。
一个人,如果刻意深藏,躲在某个旮旯不动,将很难挖出。
到底不是罪大恶极的朝廷钦犯,总不能惊动全城,挨家挨户去搜。
窗外,日头慢慢西沉,天际染上了暮色。
堂屋内的三人,围桌而坐,根据手边消息,抽丝剥茧的分析,吴吏领着两名衙差,在旁支起炉子,准备煮些热汤,给官爷们驱驱寒气。
“没有挣扎的痕迹……”齐湛一手托腮,一手敲击着桌面,“是被骗去其他地方了?”
“或者,下迷药。”卓策提出第二种可能。
“大半个月前,确实发生过一起相似的案子,据口供记载,夜半时分,那姑娘独自赶路,突然遭人捂紧口鼻,拖往旁边的空宅,对方力气极大,难以反抗,好在当时有一更夫听到异响赶至,才幸免于难。”墨琉槿指着舆图上圈起的地方,道,“距这次的,相隔两条巷子,事发后县衙有派人在附近搜捕,可惜一无所获,加上不知嫌犯长相,未造成实质性伤害,故不了了之。”
“所以,风平浪静后,这家伙又卷土重来了?还吸取前一次的教训,用上了手段。”齐湛不甚唏嘘,“看来丧妻之痛造成不小刺激,人都疯狂魔怔了。”
卓策跷起长腿,悠悠轻嗤:“若真相思成疾,可以去陪葬,祸害不相干的,装什么疯癫痴情。”
屋子里的人,均都被这话震慑住。
“陪、陪葬?”齐湛惊诧的眨眨眼,就事论事道,“自古以来,哪有丈夫陪葬妻子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