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了厅堂前,老翁吩咐下人道:“上茶,老爷珍藏的金砂翠芽。”老翁忽然欠身深深的鞠了一躬,正要跪下,子华连忙搀扶道:“老先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老翁道:“老朽乃杨府管家,老爷夫人临走前再三吩咐有四贵客道访,老朽真的把四位盼到了。”
四人自然是一头雾水,杨老翁道:“不知道公子可有看念珠上纹路。”
子华心想,原来是这念珠的事情,便道:“这念珠乃前些日子我于南阳古刹丹砂寺外一跛足和尚所赠,虽然古朴却不知其中有何玄机?”
“公子可知念珠上所刻何物?”
“晚辈不才,却也略通经文,此乃《南华经》上文字,有人之形,故群于人,无人之情,不得于身。謷乎大哉,独成其天。”
“敢问四位贵客可是有仙兽相伴?”
四人面面相觑,杨老翁继续道:“四位贵客请看此画。”只见杨老翁展开了一张图,其中山水黑白相间寥寥数笔极为粗糙,而山水之中赫然四人,其中一男一女肩上各有一点貌似是生物,韩水谣看了看肩上的大橘也是一愣,那男子肩上自然是小逃,更奇妙的事,另一男手腕有一圈,而画轴上题的字,正好便是子华念珠中的南华经十六字……
“四位贵客,可知道扶乩?”
扶乩,也叫扶箕,俗名笔仙,便是求得仙神附体,传达神明之意思,故图中字画便是其结果。
“四位贵客,请这边来。”
韩水谣问道:“看房中装饰,莫不是小姐闺房?”
杨老翁忽然有些惆怅道:“可不是,四位贵客,我家小姐自从出阁到如今已昏迷有四年……”
“四年……”四人皆是面面相觑,老翁解释道:“哎,那日,小姐的婢女小优和小绿见小姐如何整日昏睡便去叫小姐起床,便发现小姐昏迷不醒,立马通知老爷夫人,老爷夫人请了各种名医皆是一筹莫展,不知道小姐气色如此红润,身体也是毫无病状,怎的会睡不醒的样子,从此,老爷和夫人更加笃信佛法,将毕生经营供奉佛家,一年四季皆往金砂寺祈福,这不,上个礼拜刚刚东去,也许老爷夫人诚心被老佛爷瞧见,前几个月派来一个自称会先天神算的赖头师太作法,便是此图,师太告知,神明有语,你家小姐不日便遇贵人……老爷夫人这一等就是到了春季末,实在不好误了礼佛时间,便将此重任托付给老奴,自寻东去……”
黎疏绵上前把脉道:“虽然我略通医术,却也不知道你家小姐是何病症?”
“唉,多少名医绞尽脑汁,用尽办法也是无计可施……”
黎疏绵皱了皱眉头,其脉象平稳,单看这脸色红润,和“病”字完全扯不上半点关系,韩水谣道:“连疏绵都没办法,我们更是……”
“哦?!这是梦魇之征兆。”忽然一把混混沌沌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众人皆是一惊,一看原来是小逃,小逃正咬着柑橘皮,呲呲的吐掉。“这柑橘不错,容易剥皮不说,又酸又甜……”
“仙家难道有医治之法?”管家一见小逃口吐人言,立马躬身求救。
“自然是有,只是本仙如今肚子空空,可能是有些乏力……”管家也是世故老人,立刻喊下人道:“快,将最好吃的,通通准备好,派车马去接林然大师,跟林然大师说,老爷有贵客,比老爷还要贵的贵客,老爷请他一定要赶过来,这是老爷的随身玉佩。”
老管家也是麻利之人,不多时便在厅堂收拾妥当请四人一畜生上座,旁边女仆端菜伺候,自己则站在一旁躬身服侍,很是周到。
韩水谣看酒壶中只有大红袍便问道:“老先生,可有般若汤乎。”
老管家立马赔笑道,“小姐见谅,我佛慈悲,第五戒曰不饮酒,便是此盘中鸡亦是养于海边,自食其力,不敢供给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