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冬雨何尝不是。
厦门水师衙门笼罩在迷蒙的雨幕中,屋外淅淅沥沥,回廊转角处一树腊梅芬芳吐蕊,暗香弥漫。
郑芝龙刚解下盔甲,想要歇息,守在水师衙门的郑家护卫郑布就哭丧着跑进来诉说着家里发生的劫难。
郑芝龙一惊,带上佩刀就冲着家里狂奔而去,身后的郑芝凤也是一愣。
半月前他们刚刚出海,家里还是好好的,怎的今日回来,就出了如此大的问题。
郑家府邸处于整个厦门城最中心,本是城中最富丽堂皇、高屋建瓴的之地,可眼下已然残檐断壁,烟熏火燎,一片死寂。
“福松!福松!”郑芝龙挥舞着刀剑冲进内府,叫喊着儿子,声音喧嚣着半个临街。
半响后,郑芝龙找遍了整个大火烧后的郑府,却看不到一个人,连一具尸骸都未曾见到,不经有些魔怔:“人呢!人都去哪了!”
此时郑芝凤和郑布才带着数十亲卫姗姗来迟,将门外瞧热闹的男女老少轰散,郑芝凤才看到满墙断壁的郑府,虽然心中早有准备,此时也不禁恍然变色。
他从水师衙门一路赶来,路上其他房屋不见半点烟熏,偏偏这郑府十余亩烧了个干净,如有一颗大白菜,就坏了菜心。
郑府遭逢此难,郑芝龙不禁勃然大怒,一双倒八字眉飞到了额角,脸上黑线游走:“是谁?是谁干的?”
看见郑布来了,郑芝龙犹如一头炸毛的怒狮一把提起郑布,将刀死死抵在他的脖颈处,瞬间就血流不止。
郑芝凤见大哥有些魔怔,生怕他一刀宰了郑布,立马上前拉住刀身,劝阻道:“大哥,先听他说说,再处置不迟。”
“好好!”
郑芝龙看了一眼郑芝凤,知道他什么意思,抬头看见被自己提刀抵住脖颈的郑布,满脸涨红,一提手扔了出去,“说,到底是哪个干的!”
“咳咳!”郑布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停的咳嗽,根本起不来。
见状,郑芝龙满腹的不爽,自己偌大的府邸被人毁成这副残样,一家老小也不见了,就剩你一个还活得好好的,你还敢在这婆婆妈妈的喘气。
上来狠狠踹了他几脚,怒斥着:“你个憨货,还敢喘气,还不快说。”
此时郑布心中是有苦说不出,刚刚郑志龙那一刀直接割破了他喉咙,现在还血流不止,一出声整个嗓子就疼痛难忍。
可眼下他知道再不说,铁定要死,于是捂住喉咙,满脸苍白的结结巴巴道:“俺...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只晓得是一伙海上贼寇,冲到厦门城就往咱们府邸冲,冲进来就将整个府的人都捆上带走了,还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你咋个不去叫人,水师大营没人吗,他们都是死了吗?!”郑芝龙怒目而视,他可是在厦门城放了500铁卫,就是用来护佑郑家的。
“他们来的太快了,一时半刻就走了,水师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上船了,我们也追出海了,可他们的船,根本追不上。”郑布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郑芝龙。
“追不上就不追了,你个怂货,我养你是干什么用的,废物,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