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司徒隽的宅邸依旧灯火通明。
端方雅正、隽逸不凡的男人站在楼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他平视着前方,眸色深不见底,脸上虽不见愠色,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就连跟在男人身边多年的秘书这会儿也不敢近男人的身,只敢站在他身边三、四米的地方,垂着头静候男人的吩咐。
这样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一辆双色车身的迈巴赫缓缓驶入庭院,才逐渐消弭。
车还没熄火,司徒隽就三步化作两步的迎了上去,为车里的人打开了车门。
他把车里的人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扫了好几遍,确认人真的没受伤,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伸手把人从车里牵了出来。
朝歌顺着男人手上的力道下了车,往前一步就扑到了男人身上。
别看他在外面总是一副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模样,可一见了他爱重的小叔叔就秒切小奶猫模式,每次都要抱着司徒隽可劲儿的撒娇,何况他这次还是有正当理由的。
“爸爸,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朝歌睁着一双大而妩媚的柳叶眼,撅着嘴巴瞧着男人,一副‘你给不给我做主?’的模样。
“管管管。”司徒隽向来宠朝歌宠的厉害,自然禁不住他撒娇,“不就是陈家的那个小子?爸爸知道了。”
其实这次的事就算朝歌不说,司徒隽也不打算继续放任陈家了。毕竟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讲,两家的关系都着实已经到了箭弩拔张的地步。而朝歌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敢拿陈洛宇事儿和他小叔叔提要求,可他并不是要司徒隽帮忙对付陈洛宇,而是要釜底抽薪,直接让陈洛宇背后的陈家或者说‘陈系’彻底在九州国的军政两界消失。
不过叔侄俩都默契的没有提这些,一方面是因为这事儿两人都心知肚明,实在没有必要摆到明面上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两人都很享受这样难得的温馨时刻。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再说话。
朝歌很喜欢被司徒隽搂在怀里的感觉,这能让他深刻的感受到司徒隽对他的疼爱,也能让他体会到在其他人那里得不到的安全感,所以他自然不会想要再说些什么来破坏现在的气氛。
不过司徒隽则不然。他虽然很享受朝歌的亲昵,但他也没忘记怀里这孩子身子单薄又素来体弱,他怕人着凉,便想着先把这小祖宗哄进屋再说,于是他爱怜地亲了亲怀中人的柔顺的发丝,道:“外面冷,先跟爸爸进屋好不好?”
“嗯。”朝歌顺从地应了一声,又拿自己滑溜溜的脸蛋蹭了蹭男人的脸,整个人软乎的像一颗棉花糖,一点儿也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冷漠傲慢的模样。
门厅的茶几上早就上好了温热的蜂蜜水和热水热毛巾用来给朝歌驱寒,虽然现在已经入夏了,但凌晨的夜风还是比较凉的,朝歌又身子弱些,因此下人们在他的事上都不敢怠慢。
今晚发生的事自有骆冰帮忙和司徒隽交代,朝歌并不用为此费心。他先用热水净了手,喝了两口蜂蜜水,然后就仰着脸把热毛巾往脸上一捂,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沙发背上,跟做SPA似的。
而司徒隽听了骆冰的汇报,心里则是又惊又怒。他虽然面上不显,但愈加幽深的眼神和身上散发的威压已经说明了一切。这种惊怒一方面是源于陈洛宇和陈家近来的放肆,一方面也是因为朝歌,他实在是为这孩子的大胆感到心惊胆战。
司徒隽不由得想要教训朝歌两句,但当他看到那孩子坐在他身边,一副身心放松的模样时,这股气又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刹那间就散了个一干二净,让他懊恼又无奈。
“崽崽,遇到这种事,你应该早点跟爸爸说的。”
朝歌闻言,把毛巾往下搭了搭,露出波光潋滟的明眸,神色有点冷淡地瞧着司徒隽说:“让爸爸担心我很抱歉,不过我并不想为我的行为道歉。”
漂亮的青年把已经冷掉的毛巾从脸上拿下来,坐直了身子接着说:“您认为陈家会承认陈洛宇的行为是家族授意的么?既然不是家族授意,那就只能代表是陈洛宇的个人行为。小辈之间的打打闹闹还要家里长辈帮忙出头,您要让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哥哥,又怎么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