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岭南那般瘴疠之地下活下来,还要平海盗,谁能不用权谋,谁又不用心术?不过,那只是一场梦罢了。先生要是对别人说这些事,才会被认为是疯子吧?」
漂亮的五官,小小的身躯,却用用这种语调说话,真是令人不寒而栗!自从韩纯臣得了帝王的庇佑,就嚣张起来了!短短一旬,天天变着法子欺负他孙思邈咧!得治治这小狗崽子才行!孰可忍,孰不可忍!
孙思邈低头掏出一h纸,舌尖T1aN了一口后,啪!
那张h纸就这样不偏不倚地拍在韩纯臣额头上!
韩纯臣怪叫一声,一边嫌恶地将h纸撕下,扭头就往净房跑!
还一边回头怒吼道:「先生!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脏!就说那些符咒对我没效,只是你的唾沫恶心我罢了!」
哼!脏又如何,就是要恶心你呀。每次都见效呢,b黑狗血好用!
谁叫你用帝王来压我呢!
孙思邈得意又愉悦地呵呵笑。
就在韩纯臣奔出廊外之际,他顿住脚步,背对着孙思邈轻声说:「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妖怪。顶多是做了场梦,梦见自己过了辛苦的一辈子罢了。您就高抬贵手吧。这辈子我真的不能够在这儿耗上十年。」
孙思邈怔然。
「您说过,纵算庙堂并非是非之地,天下何其大,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不分贫富贵贱,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皆当一视同仁。您不愿枯坐尚药局,仅为帝王家治病;我又何尝愿意在道观虚度人生呢?」
孙思邈沉默,无话可说。
孙思邈早已发现,他认为不该存在的韩云溪,其实就是韩纯臣,困在韩纯臣T内。而那重瞳在韩纯臣日渐平静后,缓缓地交迭了,非要脸贴着脸才看得清楚。
孙思邈不知道为何韩云溪一心执着于进仕。荣华富贵只是过眼烟云,一甲子就会化为h土。人世间苦海无涯,人生重新来过,经历同样的苦痛,有何好处?
也罢。
人各有命。
毕竟是韩纯臣自己的人生。他看不破红尘,注定被红尘所扰。
孙思邈背起包袱意yu离去,但想了想,又由一堆行囊中掏出还没写完的《备急千金药方》搁在桌上,当作是师徒情谊结束的最后教学。
毕竟,听韩纯臣呓语,孙思邈知道真的过得辛苦。要是不久的将来,他真的被流放了,这些书简应该能帮上他?至少,让他少一点折磨?
孙思邈苦笑,韩纯臣约莫什么都明白,才会偷师。
不过,他到底怎来的?不知来处,也不知归途,这才是真正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而天道到底是什么?想什么?又怎运转的?
孙思邈回头望了一眼道观,又望向天,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