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三月三上巳节,即便依旧春寒料峭,长安曲江畔仍有不少人临水祓禊。朱雀大道上挤满了各式牛车与马车,一时间车队满街动弹不得。
房若晓紧抱着怀中绢人偶,频频问道:「到了没有?好久喔──」
稚nEnG的嗓音回荡车厢中,一如既往的Ai娇。只要不和韩纯臣碰面,她总能在亲人面前做个无须顾忌的幼童,想撒娇就撒娇,尽情弥补前一世怀念不已的亲情。
珑月不禁戳了戳她怀中的绢人偶笑道:「今日上巳节,春游踏青的人多。小娘子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房若晓瞅着她,噘嘴说:「想快些见到阿翁、阿耶啊。更想阿娘快快回府里歇息。」
珑月自从瞧她抱着绢人偶大哭后,胳臂往外弯,时不时提及韩纯臣,让她尴尬不已,都不知道珑月到底是谁的婢子。今日一句话或许没有其他意思,但心虚的房若晓听者有意,脸上一热,房若晓索X转头蹭进崔氏怀中,不让珑月看出自己的心思。
崔氏脸sE苍白消瘦,但已不像前些日子般咳的喘不过气,微笑道拍了拍房若晓的背,低笑打趣说:「那想不想世子啊?春闱照说前几日已放牓,要是世子以九岁之身登科,可要轰动长安了。今日曲江宴后,应当会来拜见阿翁,说不准也在府里呢。」
房若晓听崔式说得更直接,将头埋的更深,懊恼地咕哝一句:「我才没那个意思。阿兄考不考得上与我何g?」
「口是心非。不是让珑月备了道贺礼吗?人小鬼大。」崔氏瞧她钻进怀里,耳根发红,顺手拍了房若晓的小PGU。
房若晓闷哼一声,再也不肯说话了,懊恼地想等到她再大一些定要立威,不让珑月什么话都往外讲。
崔氏笑意更深,瞧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看着有趣,但仔细想想房韩两家门第落差其实也没那么大。韩纯臣人又聪明颖悟,品行也不差,获圣宠赐宅设使役,又是九皇子李治的侍读,将来官途也不会差到哪去。而且两家宅子都在胜业坊,要是两家能结成并蒂莲,她也安心。崔氏心中盘算等到房若晓及笄,韩纯臣也是弱冠之龄,要是有了功名,人还像现在这般可靠,肯定要求房遗则好好想想与韩家结亲的可能。
好不容易房家华车在未时停在房府前,房若晓一身狐裘圆滚滚的像是只小狐狸伸长手臂让珑月抱下马车。等到崔氏进屋歇下后,她一溜烟窜出屋外,直奔房玄龄的书阁。
房玄龄刚与长孙无忌、萧瑀及李世绩按察太子李承g叛变一事有一番激辩,下了朝眉头仍旧紧皱。他心知圣人因为长孙皇后缘故对太子百般宽容,但此次太子听了汉王李元昌挑唆,联合兵部尚书侯君集叛变一事非同小可,与四人商议先让圣人知晓一切后,才在朝堂上做个定夺。但萧瑀与李世绩却持反对意见,坚持弹劾太子,无须私下告知圣人。这一激辩直到未时。
才要踏入书阁松口气,就见到房若晓抱着绢人偶在他跟前急急煞住脚步,险些没栽倒在门坎上。
房玄龄笑道:「晓晓回来啦?怎么又冲来撞去了?真没规矩,要是跌伤了,这可怎么办?」
方才那一颠她也是心有余悸。五岁的身T灵活归灵活,但肌r0U长得没那么快,她这样横冲直撞而失去平衡跌跤的状况多不胜数,但要是摔着了怀中的烧制JiNg制的釉彩瓷器,可就白费她央求珑月订制给韩纯臣金榜题名的彩礼了。
她跨过门坎,朝房玄龄扑了过去,撒娇甜笑着喊道「阿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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