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冰泉的出世耗去不少地脉之气,还是此条暗河本就开始初显衰颓?
如今已无人还有闲心思索此中缘由,见地脉之气只得九道之少,心下对争夺地气有意者,便都凌身而起,伸出手来欲要将净白气息抓入掌心。
然而地脉之气灵动无比,在暗河上空游走迅速,诸多修士跟随其后不断追赶,竟显得颇为狼狈,使场面混乱不堪。
赵莼在地气出世的瞬间,便御剑而起,她目光锁上一道地脉之气,伸手探拿之际,却见地气仿佛有灵一般,直直往人堆里钻,而其余修士见此自也有将之收入囊中的想法,遂忍不住你争我夺,各自祭出法器一显神通!
宗门内斗法,尚要讲究点到即止,除死斗外不允许伤及弟子性命,而出了宗门后,外界之人可不会避讳生死,一旦出手往往直指要害,存的是杀人越货之心。
赵莼袍袖一甩,霎时便有一道法光擦身而过,她定睛看去,见不远处一身形高壮,手执金轮的男子紧随在自己之后,此刻见偷袭不成,反而为赵莼所发觉,目中阴毒之下,不免又有些惊慌。
先前纵是有许多修士见得赵莼气蒸水浪之景,但与地脉之气的珍贵比起来,区区慑人场景又能如何,九道地气于在场众修士而言,是无论如何也均分不得的,这便注定了有人要空手而归,而若能多杀一人,自己的机会就会更大!
散修之辈有董陆夫妇二人般偏安一隅者,自然就有亡命之徒,无法集齐五行地脉之气突破归合,末了便一样是个死字,是以再有赵莼、薛嫱这般强横之人挡在身前,他等也会选择除之后快。
这手执金轮的男子眉头一皱,身影变动间,又叫赵莼看出他并非一人前来,其同伙或也潜藏在周遭人群之内,欲要合力击敌,斩杀阻挡他等争夺地气的心腹大患。
赵莼大喝一声,当下也不去寻那地脉之气了,将足下剑锋回转,身外更凝就数十道法剑分身,齐齐在左右浮动,寒光乍现!
本在她身侧的修士见此情状,连忙抽身远离,躲避不及者,或被削了耳发,或被割了皮肉,一时间鲜血四溅,弄的人心惶惶!
金轮修士吓得胆颤心惊,将手中法器抛出御在身前,又一连从袖中掏了多件宝物出来,只为挡法剑之威,而他一干同伴此刻脸色一沉,互相之前面面相觑,终是各自取了法器前去援救,一行七八个人,个个通身法光,手段各异,瞧上去到未必没有与赵莼一战之力。
当即更有人急呼道:“诸位道友,此时不争更待何时,只若我等联手将这些强悍之辈杀了,自有更大的把握争夺——”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法剑斩来,径直将其头颅穿透,连元神都一并绞碎,众人望之不由胆寒,更连连却步不敢上前。赵莼凌空而立,衣袂飘然,方将喊话那人斩于剑下后,又调转其余法剑分身,向着金轮修士处去。
那边有修士急于应对,呼喝中抛起一柄荷叶伞来,通体宝光莹莹,伞骨与伞面均品相非凡,在抵抗间随修士大手撑开,猛地暴涨至七八丈高,将金轮修士等人护在伞下,竟还真将法剑拦在其外。
赵莼挥剑斩下,只觉那伞形法器极为柔韧,而非坚硬,许久因为这缘故,才能挡下法剑分身。
她暗暗冷哼一声,并不觉此法难破,抬眼间将庚金剑意催起,诸多法剑分身顿时凝就一道银白剑气,应声穿透了伞面,直入其中!
御伞修士本以为此举能够阻挡赵莼一二,却不想如此容易就被对方破除,惊怖之下,就欲四散奔逃,不再顾及伙伴性命。
金轮修士见状,大道一声不好,面皮猛然涨红,双眼怒瞪向赵莼扑来,他手中宝物不少,行走间轰隆若雷声,显然是准备以命相搏,而赵莼忌惮紧逼太过,会致对方自爆之举,危及自身,便不欲让此人迫近自己近身,当即以剑气扫开重重宝物,直击金轮修士面门!
这一剑快得惊人,破空而来震出爆鸣之声,对方便是有心要避闪,此刻也是心头起念,而四肢未动,只见剑气从其眉心穿透,一滴鲜血自后脑飞溅而出,霎时间,其人就落入暗河,尸身重重砸在冰面之上。
解决此人尚不算完,赵莼厉目横扫,心中已有先前伞下几人的面容,此时探出五指抓握,周遭便有风凝气滞之相,那几个修士心知自己是跑不了了,御起法器时,目中俱是凶光赫赫。
她直接踏剑遁去,凝起数柄法剑分身杀入其中,几个同阶散修的法术,根本于她起不了半分作用,剑光闪烁间,只得见血肉淋漓,人头抛起,尸身接连下落,哀叫不绝于耳!
一人纵剑,彷如入得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