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是为宗门献身,待本座出去后,定会为你寻一具资质不错的肉身来夺舍,也算全了你的忠心耿耿。”巩安言眼含厉光,待将那男子的元神安抚一番后,才翻手将之收了起来。
其身后众人听了这话,心中亦抒怀不少,虽是可惜了那男子一身修为,但终也好过形神俱灭,勉强算有了条后路可行。
如此,宗门也不算无情无义了。
他们一时感叹,却不知巩安言还需卖命之人,故才愿意做出承诺,为男子寻一具肉身借以夺舍。
俞念心看得师尊眼神示意,遂凝出一道真元往前处击去,正如泥牛入海,那真元霎时就消散不见,连俞念心本人也无法感知一二,她面色一白,皱眉在巩安言耳边道:“师尊,前方有异,弟子亦无力阻挡。”
能让她如此快就断定,自己毫无抵抗之力,前头所存在的禁制,便必然能将真婴修士阻下。巩安言面露不悦,回想赵莼当日的神情,似乎也有些凝重,恐怕对方也是被这禁制给拦了下来,未能进到那禁制之内了!
想到赵莼实力出众,却也要被这禁制阻拦,巩安言郁闷之下,竟也另外生了些痛快出来。
他自不肯就此罢休,转而看向身后之人,便又想点几人出来试探那禁制一番。
先前男子的死状尚还历历在目,惊惧之下,确也无一人敢主动上前,巩安言目露不愉,双眼微眯,道:“今日敢上前一探者,即便肉身陨灭,本座也会护住他的元神,另为他寻找肉身夺舍。此外,本座座下空悬,便是收几个弟子入门也是无妨,端看你几人怎么权衡取舍了。”
这些弟子都是被挑选了才来,头上并无师门,亦没有深厚背景,如今听一位真婴上人愿意首徒,当即便有几人目光一闪,有些意动起来。
几息后,接连就有四名弟子从中走出,愿为巩安言前去探路。
只是那禁制实在恐怖,便连先前的归合期长老都没扛下,这几个凝元、分玄修为的弟子过去,自也是难逃一死,巩安言目色渐深,只得伸手把这四枚元神取了回来,他心中想到,此禁制威力强悍,却只是毁了修士肉身,而不动元神,适才进入此方秘地,亦是假托于元神之功,那么秘地之内,恐怕就是以元神为重了。
他低头将手中元神看过,却未曾选择将其再度投入那禁制之内。巩安言沉默良久,忽地把此些元神俱都收起,然后将身一转,通身威势顿时放出,身后弟子哪晓得他会突然发难,当下未有半分察觉,便被巩安言取了性命,将元神一齐握入掌心。
这当中还有一归合长老的元神,落入巩安言手中后,当即是又惊又怕,虽不知自己有何错处,却也开始大声告罪,盼着对方能饶他一命。
巩安言根本不理他,只将这归合长老的元神留下,另又从袖中取了两枚绿豆大小,冰蓝颜色的圆珠出来,他哼哼一笑,便把余下的元神捏碎,俱都喂入了其中一枚圆珠之中,只见那圆珠忽地一颤,从下方伸出几条细小的腿来,却是只模样奇异的小虫。
这正是先前用来对付赵莼的奇虫,昨日现!
霓山派传承许久,此类虫卵亦不过只有三枚,多亏庾罗教送来妖婴,才让他把剩下的两枚也都孵化了出来,只是今日用去之后,便就仅剩下一对昨日现了,若非紧急之事,必然不可随意再用!
巩安言肉痛无比,若不是觉得这禁制强大,所守护的东西也必然珍贵至极,他绝不会轻易拿了这奇虫出来用。
便把这只昨日现捏在掌心,另一只种入那归合长老的元神之内,巩安言才心中一狠,放出一道自己的神识,送那元神进入到禁制之中。
这回,元神终是没有被禁制拦下,而是顺利地继续进到前处去,直至巩安言再也感受不到自己那道神识,他才久久不能平静地站定原处等待起来。
而看着师尊取走一众弟子性命,俞念心亦不觉得有何奇怪,在她看来,此方秘地本就是隐秘之事,这些弟子敢随着二人进入其中,就已经不能留下活口了,如今元神能于师尊有些作用,倒还算是意外收获。
两人站此等候了些许时辰,忽见巩安言抬起袖来,指尖掐算一番,道:“是时候了!”
便掌心用力,把那昨日现碾碎开来,须臾见一道清气浮起,钻入他眉心之内,巩安言闭上双眼,一副宏伟浩大的景象,在他识海内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