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紧紧粘着阮清念,对视时,亓慕身上不安的感觉更重了,这也是阮清念第一次在亓慕的脸上见到慌乱的表情。
可更糟糕的情况却是亓慕会将刚刚进行过的对话忘得一干二净。
“这里是医院吗?”当亓慕第三次向阮清念求助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医生……”阮清念的脸色煞白。
“家属先别着急,患者毕竟刚刚经历过车祸,脑震荡后失去部分记忆是很常见的,通常来说,一段时间后就能恢复。”医生简单解释了一些情况。
“我出车祸了吗?”
同样的问题不断重复,令阮清念的心中五味杂陈,她原本要跟着医生去处理药单,结果谢维抢先,空荡荡的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了阮清念和亓慕。
“我……”亓慕抬手,手臂刚举了一半,她才注意到长长的输液管,只好放下。
“亓慕。”阮清念无助立着,她拘束握着自己的手臂,盯着地面,不敢对上那人的视线,“你的名字叫亓慕。”
“亓慕……”亓慕重复了一遍,又望向阮清念发问,“你呢?”
“我叫阮清念,是你的……”
“什么?”亓慕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妻子。”这两个字太过沉重,阮清念光是说出口,就耗尽了所有的勇气。
这一次,轮到亓慕愣住了,她惊愕得说不出话,目光在阮清念的身上来回审视,只是渐渐,这样的审视,又变成了一片茫然。
亓慕的状况很糟糕,记忆只够维持几分钟,就又会陷入混乱的情绪,阮清念成了她唯一和外界连接的枢纽,所以她总爱盯着阮清念看。
那目光真真切切地存在,虽然亓慕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依旧在察言观色,每当阮清念的脸上有悲伤浮现的时候,亓慕的情绪也会跟着有所波动,这使得阮清念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念姐。”重新排好了药单的谢维回到病房,他看着亓慕探究的目光,点了点头,“医生给开了降颅压的药,说有助于出血点的愈合。”
亓慕的目光又展现出了茫然,阮清念便握着亓慕的手解释道:“他是你的助理,他叫谢维。”
亓慕听懂了,可随即视线又看向了阮清念的面庞,自从她醒来之后,就在不停地探究着周围的环境,那个人的性格大抵如此,哪怕是记忆不复存在了,人也依旧维持着沉默机敏。
当亓慕望着阮清念,又一次流露出疑惑的时候,阮清念不由苦笑,“别担心,失忆只是暂时的,医生说你很快就能好转。”
“躺得太低了,我不舒服。”亓慕的嗓音喑哑,她尝试性地动了一下,可很快她的脸上就又出现了痛苦的神情,她很想坐起来,因为背后硬得像一块铁板,脖子也僵得厉害。
阮清念见她想起来,正围着病床研究,这时,突然有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握着床下的把手,动作十分利索地将病床摇了起来。
“阿姨,您可算来了。”谢维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