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张嘴便咬,他也是实在痛痒难当,已然失去理智,全凭本能兽欲再行动。
那黑衣人没料到他竟然这般行动,被他扭曲狰狞的面容吓了一跳,忙将手中禅杖一举,下一刻胡奎便已经咬在禅杖的杖身上了。
就听得“咯嘣”一声,黑衣人明显看到胡奎的牙齿被咯掉了好几颗,可即便是这样,胡奎依然将头一甩,再次四肢着地像野兽一样扑向黑衣人,黑衣人缓神过来,忙用双手去抓胡奎双肩,他本以为对方会躲开,谁知胡奎根本不打算躲避,任由黑衣人捉住自己双肩,他也借助这一扑之势,猛然往前一窜,直接对准黑衣人的脖子下口,这一口咬的实在,黑衣人吃痛之下,双手十指狠狠没入胡奎双肩内,两人以伤换伤都是一阵剧痛,两声痛呼也让周围人感到头皮发麻。
可就在这时,胡奎已经咬破了黑衣人的脖子,一股炙热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射到胡奎嘴里,脸上,甚至是身上。
他此刻没了人性,也不管不顾,竟然大口大口吞咽起来,一旁其他黑衣人看的震惊,忙闪身过来架住胡奎的四肢,想把他架起来,可胡奎依旧死命咬住对方的脖子,直到生生在对方脖子上撕下一大块肉之后,这才被几个黑衣人架开。
不过与他交手的那人,却早知没了生机。
被架在空中的胡奎,全都都在颤抖着,此刻没了生死的威胁,周身的痛痒感顿时再次袭来,那几个黑衣人将胡奎往地上一扔,他便重重摔在雪地上,身体像一条没了头的蛇一般,不断扭曲挣扎,嘴里发出一阵阵呻吟声,已然没了方才那股兽性,只剩下一滩烂泥般的肉体。
天山童姥一直静静地看着胡奎,好似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一般,此刻看到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勇力,便知道他再没有反抗的力气了,这才慢慢走进胡奎,边走边说道:“我现在越来越不想杀你了,毕竟哈木措已经废了,我身旁还缺个护卫首领,你便来当吧,如何?只要你点头,我就给你【生死符】的解药。”
胡奎还未开口,吴常就在一旁皱眉道:“【生死符】可从来没有解药。”
天山童姥看向他,呵呵一笑说道:“【生死符】是我种的,有没有解药你会比我更清楚吗?”
吴常又说道:“你替他解了【生死符】,就不怕他反过来要了你的命?”
天山童姥似乎觉得吴常话太多,一扬手便将手中短杖扔了出去,那短杖电射而至,顺便便撞在吴常的嘴上,吴常被这股力气击中,整个人猛的向后一仰,一头栽倒在地,口中鲜血横流,脑子更是嗡嗡作响,半天爬不起来。
天山童姥这才满意地看向胡奎,却见胡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变得一动不动,似乎是死了一般,天山童姥眉头一皱,抬起一只脚放在胡奎胸口,猛的一踩,登时巨大的力道透体而出,将胡奎震得跳了起来,可胸口被天山童姥踩着,便只能头腿上翘,整个人都曲了起来。
而那股力道自胡奎胸膛向地下渗透,将胡奎身下的雪地震出一圈裂缝,他身下的雪花更是四处飞射,可见天山童姥这一脚,蕴含着多大的力度。
胡奎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便看到天山童姥那满是皱纹的老脸,想要伸手去打,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最后只得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一口浓痰吐向天山童姥,却被她一偏头躲了过去。
天山童姥面色十分难看,紧盯着胡奎,一字一句说道:“在杀了你之前,我很想知道,依你今日所为,你部长是个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之人,可十年了,为何拖到现在才敢来杀我?”
胡奎咧嘴一笑,他知道天山童姥已经起了杀心,但是他此刻已经无所谓了。死对他来说也只是个解脱,他缓缓说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带路的,等他杀了你,我也活不成。不过能眼看着你死掉,我心甚慰,哈哈哈!”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脚下再一踩,胡奎整个胸口便矮了几分,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即便是这样,他也艰难地转动头颅,想把那口血喷向天山童姥,只可惜没能成功。
胡奎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不由得想挪一挪身子,换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可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便只好叹了口气,看着头顶的天空,突然想起自己的家乡,十年了,自己已经有十年没回家了,家里人不知可还好吗?正如天山童姥若说,自己苟且偷生十年没舍得死,何尝不是心中还有牵挂,若非碰到宋青书,可能自己真的会一辈子都这样下去。
想到此处,胡奎猛然鼓起胸膛,发出一声怒吼:“不!甘!心!啊!”
天山童姥冷哼一声:“不甘心便去死吧!”说罢她手一扬,那支短杖便回到手心,而后直插胡奎胸口而去。
下一刻,另一侧的雪堆猛然炸开,成千上万朵雪花四散纷飞,可瞬间又改变轨迹,再次飞回雪堆中间,而后围绕着那雪堆周而复始地旋转,形成一道雪幕,密不透风,将雪堆内外分成了两个天地,外面的人看不透,里面的人看不出。
天山童姥猛然停手,缓缓站起身来看向那个被雪花包裹住的雪球,此刻雪球的外层不断有雪花摔落,同时也有更多的雪花飞入,从外面看去,就像是一个九转玲珑球一般,一层又一层,不停地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