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真打来电话时,天都没完全亮。
电脑那头的声音有些失真,但钟清还是能听出她的着急,“你今天放假吗,小濯发烧了,你回来照顾一下。”
钟清愣了一下,困意瞬间消失,“怎么发烧了?”
“鬼知道,”杜真声音越来越急,“早上我醒了他都没起来,去房间一看发烧了。”
“烧多少度?”
“三十八度多,你等会回来记得带他去打针,我跟他们老师请假了。”
钟清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钟濯昨天淋了雨,又za,最后又吹着冷风回去。
手机屏幕很冷,就这么贴着耳朵,那头传来钟正时几声模糊的询问,杜真轻轻地回复他,连着叹了几口气。
钟濯很少生病,但这次的病来势汹汹,他又即将要高考,全家人都很担心,特别是杜真,她又对着电话这头的钟清命令道:“快点回来听到没?”
钟清穿衣服的手顿住了。
饶是她给自己洗脑洗了这么多年,这时心里难免还是会刺痛。她一直都明白,杜真不Ai她,因为不Ai她,所以不会在她发烧时关心她烧得重不重,不会在意她到底有没有好全,也不会像现在着急钟濯一样着急她。
不过这种刺痛只存在这一下,钟清继续穿衣服,轻轻哦了声。
外面又在下雨,钟清吹了一路的冷风。到家时,杜真和钟正时正要出门,杜真见了钟清,连忙拉着她叮嘱又叮嘱:“小濯现在还在睡觉,我给他煮了粥,你等会记得叫他吃,等诊所开门了你一定记得带他去打针。”
钟清盯着她的脸沉默。
见钟清不回话,杜真拍了拍她的手臂,“听到没?”
“知道了。”钟清回答。
两人临走时,钟正时拍了拍她的肩,“辛苦了,小清。”
钟清笑了一下,“不辛苦,爸。”
门一关,家里恢复了寂静。钟清这才换上拖鞋,搓了搓冰掉的手,去了钟濯房间。
房里没开灯,黑黢黢的。钟濯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侧着身子躺着,腿微微蜷起,不由让钟清想起小时候他缩在自己的怀里,揪着自己的衣服睡觉的场景。
钟清上前,坐在钟濯床边。自己的手太冷,于是钟清用额头贴了贴他的额头,确实很烫。
这种身T接触让钟濯睁开了眼,虽然是在黑暗中,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钟清。钟濯声音很哑,“你怎么在这,还是我在做梦。”
“妈叫我来照顾你,”钟清确定手不那么冷了,m0了m0他的脸,“小濯,你烧的好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