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意识陷入昏迷的下一秒，就被谢霁捞住了。
不同于先前咬人的凶戾，他此刻的动作却又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轻柔下来。季景很高，同时也很瘦，似乎只有一副骨架子的重量，谢霁很轻松地就将他整个抱起来。
司机在谢家待了快二十年，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心里总有个数，但饶是如此，看见自家少爷抱了个男人回来的时候，他的眼角也不由得一抽。
主要是想不通。
谢家的佣人都知道，谢霁一直是个平易近人，很好相处的人，可人的表面与内里不能一概而论。
谢霁确实待人和善，甚至几乎没有对手下的人说过重话，但司机记得很清楚，不过是一个月前，谢霁把出卖公司机密的前二把手送进监狱的时候，脸上那种温和的笑也没变过。
谢霁继承家族不过半年不到，甚至没等到他主动去找那些曾经有异议的人，他们一个个的就都闭上了嘴。
想要往谢霁身边送人的家伙也不少，但一个热.潮期的omega直直地撞进怀里，信息素的味道几乎要溢满整个走廊了，谢霁却也只是淡淡地用手臂把人挡开，眼底一点波动都没有，然后打电话让人送对方去医院。
想到这，司机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后视镜。
谢霁捡回来的男人确实长了一副好样貌，他的狼狈状态完全无损别人对他惊艳长相的第一印象，更确切的说，那种濒临破碎的样子甚至加重了那种绮丽的感觉。
但这并不意味他看起来很脆弱。很矛盾，但确实是很多人看见季景的第一想法——你很难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却也不敢朝他更靠近了。
“你在看什么？”
淡淡的声音乍然响起，司机身体一僵，立刻移开视线。
一点警告就够了，谢霁没再关心司机的想法，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季景身上，落下的目光带了些不太明显的晦暗。
季景安静地躺在他怀里，谢霁很久没见过他这样柔软顺从的样子了，虽然是因为昏迷。但谢霁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短暂的假象，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十足的危险家伙，他也许偶尔会向别人袒露自己的脆弱，但本质也只是为了让别人放松警惕的手段而已。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谢霁眼神倏地沉寂下来，扶着季景侧颈的手指略一用力，苍白的皮肤上印出一块不太明显的红印。
季景无意识地闷哼出声，谢霁静静地打量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偶尔示弱，然后趁其不备向你捅刀。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季景是如何精于此道的了。
***
谢霁将季景抱到床上的时候，药效仍然没有要褪去的迹象，他当然知道让易感期的alpha快速平复下来的最好办法。
只不过……谢霁闭了闭眼，略微平复了一点自己心中陡然升起的戾气。
季景的信息素味道不同于一般alpha，不知道是因为他长久地压抑，还是天生如此，给人的感觉总是很淡，像是沾染了清晨露水初绽的夜合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