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黄希言超小声。

    席樾不由地笑出一声,最后一次按下ctrl+s,平平的声调,“那来吧。”

    黄希言脸上先写上一个问号,紧跟着烧得通红,说话都开始磕巴,“我我……”

    席樾丢下数位笔,伸手拆掉了她编的辫子,然后搂她脑袋朝下,转过头去,亲她。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

    席樾就笑说:“开玩笑的。”松了手,准备站起身。

    黄希言却伸手臂搂住他脖子,脸也埋在他颈间,不让他起身,也不声不响。

    席樾被她温热呼吸拂得皮肤微微发痒,喉结滚动一下,再转过头去,亲她,她延迟地予以回应。片刻,他站起身,也一并把她抱起来,往卧室去。

    经过客厅,他折返回去,到了茶几那里,还腾得出一只手拿起放在茶几上塑料袋。

    黄希言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闪躲视线地往他颈肩藏。

    和他画画一样的,做任何事情,都看似不紧不慢,却每一处落笔都精准不容撤销。他是完全主导的那一个,她无暇分心,只是被动应对就应接不暇了。

    灯光里他的眼睛又清澈又幽深,关键时刻亦有一句类似请求的话:“希望你现在的心情不是‘歃血为盟’。”偏于沙哑的嗓音,落在她耳边,其效果不啻于往荒野里投放火种,风一吹立即燎起扑杀不尽的火焰。

    黄希言手臂搂住他的背,摇摇头,只有气声。

    最开始,他温柔虔诚地像在顶礼一尊艺术品,对她做秽-亵的事情,眼神也毫不秽-亵。最纯粹放低身段地取悦于她。渐渐他好像很清醒地放任自己丢失理智,变成燃烧的冰。她贩卖掉了灵魂,悖逆地不断下坠。但是不害怕。只感觉到快乐。

    黄希言要喝水。

    席樾套上长裤起身,去书房拿上她那时倒的那杯水。她一只手臂撑起来,趴在床沿上,他手指将她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耳后,把水杯递到她手中。

    从来没这么渴过,喉咙里像下过沙。

    就着席樾的手,她快将一杯水喝完。席樾把杯子放在床边柜子上,她坐了起来,捞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子和眼睛。

    他笑了笑,坐近她,伸手连同被子将她一起搂进自己的怀里。

    席樾鼻梁上还有汗,她手指伸出来擦了一下,眼睛红通通地看着他,有点像在控诉的意思。

    席樾承认到最后自己还是有点失控,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低声地说:“不准生我的气。”

    “不是的……”她拿开他的手,看着他,她一贯有话直说的,但是不清楚这种时候提到以前的事情,席樾会不会不高兴。

    她想了想,还是要表达给他听,只是脸抵在膝盖上,拉起被子,蒙住整个脑袋,声音闷闷地发出来:“……其实开始之前我就一直在强撑,很矛盾地想要和你更亲近,但心里深处很害怕。我……我第一次经历真的很糟糕,不夸张说,像凶案现场。”

    她感觉到席樾手臂拉开了被子,把她捞出来,却没让她抬头,而是搂她的脑袋,埋进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