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桂鱼碧螺虾、鸡茸芦笋翡翠汤……满满一桌好菜。宋甜儿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的时候,船舱里就只剩下忧心忡忡的苏蓉蓉,和幸灾乐祸的李红袖,而楚留香,已经随南宫灵走了。
“我偷了翰林学士阮文正的女儿?”在去往丐帮的路上,楚留香仍忍不住再次确定,这荒唐的消息是从哪传来的。
提起这事,南宫灵也有些无奈,楚留香是他好友,他自然相信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可来人言之凿凿,又有师父的嘱托,他也只能来请楚留香去一趟。
“说是在那位小姐的香闺发现了张拜帖,上面留了你的名字。”
楚留香失笑:“我去偷人还要留下姓名不成?”
南宫灵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提醒道:“你之前盗东西,哪次不留名?”
只是这次盗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大活人罢了。
楚留香一噎,平生第一次后悔起自己于‘盗’上的风雅之举,如今可谓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丐帮的议事堂内,除了帮主任慈外,还来了个位鼎鼎有名的人物。
“天峰大师?”楚留香诧异地看着这位少林主持,他可是很少离开少室山的,如今为了这事,竟然也亲自下山。看来这次自己真是惹上个大麻烦。
“阿弥陀佛,楚香帅,好久不见。”天峰大师双手合十,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这个江湖上鼎有名的年轻人,温和地回礼道。
“好你个楚留香,你究竟把我的苏儿掳到何处去了!”堂内那个陌生的中年人突然发难,指着楚留香大喝道。
任慈见状,一把拉住他,劝道:“阮贤弟莫急,我们这次请楚香帅来,也是想弄清真相,找回贤侄女,不可因一时气愤而误了正事。万一此事另有内情,你岂不是错怪了好人,贤侄女还等着你去救她呢。”
到底是一帮之主,这番话不仅安抚了阮文正,还向楚留香解释了他们寻他的原因。甚至从这番话中,楚留香也听出了任慈帮主和天峰大师的态度,虽信这事不是他所为,却想让他帮忙。
楚留香一拱手,向阮文正行了个礼,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全然没有梁上君子的小人姿态。
“不知阮大人为何认定是楚某所为?”他并没有透露自己知道笺子的事,那毕竟是南宫灵作为好友给他的提醒,他自然不能让对方难做。
大概是他这样子实在是不像个为非作歹的恶徒,阮文正的脸色缓和了些,从袖里取出一封带着郁金香香气的拜帖,递了过去。
楚留香接过仔细看了看,无论是字迹还是纸张,都与他所用不同。这是一封非常拙劣的仿制品。难怪任慈二人对他态度如此平和,想来也是看出了这点。
“楚某拜帖所用,乃是澄心堂纸。而这封拜帖用的五色花笺,一般多是女子爱用,又怎会是我所留。再说了,我应朋友相邀去杭州赏湖吃鱼,前两日才归来,哪有时间去府上……”
后面的‘偷人’二字,楚留香总觉得说起来颇为怪异,索性闭嘴不言。
见楚留香神色坦然,分析有理有据。阮文正一时恍惚,转头去看两位好友。任慈帮主和天峰大师脸上全无惊讶之色,显然是早已看出此事蹊跷,只是顾忌他情绪,才应他要求去寻了人。
“苏儿!我的苏儿,你究竟在哪啊?”唯一的线索居然是假的,阮文正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手重重地锤了一下地面,恨声泣道。
堂堂翰林学士,七尺男儿,就如同孩子般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旁人见了,尚且忍不住掩面叹息,更别说阮文正的两位好友任慈和天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