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很乖,很懂事,即便有时候闹个情绪也能自己消化,她从来不会叫时景深在她身上多费心思。
这是时景深对她一直以来的感觉。
可她渐渐有些变了。睡觉的时候开始不依偎着他,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的光彩暗淡了不少。时景深以为自己和她说过长久走下去这样的话之后她会开心,可好像她的开心都是浮于表面的,没到心底里去。
夜里他噩梦惊醒,发现身旁的位子空了。他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权当朝夕还在剧组里没出来。过了一分钟脑袋清醒之后,突然想起她已经回来了。
他最后是在露台找到的朝夕,朝夕穿着睡裙一个人趴在露台边向下看去,仿若一枝清冷高傲的野芋。
夜风吹过,她也不觉得冷,静静地朝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角度,除了一楼的花园,她什么也看不见。
时景深走过去:“怎么了,睡不着?”
朝夕一惊,抬眼看他,笑了笑:“是啊,屋子里有点闷,出来站站。”
时景深伸手揽住她的肩:“有心事?”
朝夕回身看他,似乎有什么想要同他说,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说话轻飘飘,时景深感觉自己虽然抱着她,可她随时随地都能消失一样。
他心里不安更甚:“朝夕,要不你退圈吧。我们以后多生几个孩子,家里热闹些,你就不会再情绪不好,胡思乱想了。”
这是他第一次和朝夕说“以后”,好像真的把她安排进了自己的未来里。这种蓝图勾画的太好,丈夫、妻子、几个小孩。他不相信这对于朝夕没有吸引力。
“不行哦。”朝夕笑着拒绝,干脆利索:“这年头工作难找,不能这么随便就放弃。薇姐那边已经开始暴躁了,我和她说好了,两周后就开工。”
“两周?”时景深有点意外:“这次要去多久。”
“三个月。”
“三个月?”他盯着她:“怎么去这么久?”
朝夕笑道:“拼事业啊。”
时景深深吸一口气,装作不经意地淡淡道:“有我在,你买什么买不了?要那么辛苦去拍戏。”
“拍戏不辛苦,”朝夕低下头,听声音,似乎是又笑了:“和你在一起才辛苦呢。”
她说的话像是玩笑,可时景深很清楚,她最会把认真的话藏在玩笑里。他心中骤然一紧,想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这么努力,我是不是该奖励你什么?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叫人去买。就算专门跑一趟苏黎世,也一定给你买来你喜欢的。”
朝夕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