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给他反应,拉着宋知朝便逃离他眼前。

    我怕情绪失控,我多想,多想问问他,当年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去那了?

    可是我是胆小鬼,我不再是懵懂无知,肆意而为,不计后果,不怕伤痛的小孩,成长的伤痛破开了我的心门,我心会痛。

    我总感慨人呐,总是太脆弱,而我不得不承认,我也很脆弱,我至高无上的表演,渴望吸引关注,台下却无观众为我喝彩,疼痛便丝丝沁入我的心,便决定在无表演在不敞开心扉。

    逃避是不敢面对脆弱最好的保护色。

    无名的伤感又侵入我的大脑,不管几杯酒,都无法缓解。

    突然,我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宋知朝将我拥入怀中,绵密的热度抵御夜的寒,我贪婪的吸收着,妄想长久。

    “哭了?”他低头

    我与他对视,少年的眼眸似藏星辰大海,布满星子。月光之下又流连温柔。我忍不住,捧起他的脸,吻上去。

    呼吸变得灼热,气氛变得暧昧。他呆住,似惊讶,或是厌恶。我理不清,幸好他没推开我。

    不过,他夺回主动权,探出自己的舌尖,用舌尖轻巧的撬开我的牙齿,继续深入,唇齿交融,互相追逐,彼此吸/吮。

    我沉溺于这一吻,就让我假借醉酒,感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得到幸福时,患得患失。我更不例外。

    他送我回家,我装醉酒。谁都没谈及那一吻,谁会跟醉鬼讲道理。

    回家,空无一人。清冷的气氛,让我又拿起桌上凌乱的酒杯,看着桌上的照片,眼睛失了真,逐渐模糊,我不承认掉眼泪,毕竟我长大了。

    照片中每个人都带着笑容,如今的我看来,着实刺心。夜深忽梦少年事,记忆追随着那些美梦,回到了那个盛夏,那时的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从未得到的快乐与幸福。

    盛夏热雨过后的知了总是格外躁动,躲在大院中央长连一片的春芽树中肆无忌惮的吱呀乱叫。以大树作为臂膀,无畏无惧。

    住在东户是对老爷爷,老奶奶。听邻家哥哥说,他们本在市中,有套大房子,但儿子患病,卖房凑钱为儿子治病,不幸花光了钱财,也没能拾回一条命。邻家哥哥教导我:有空多去陪陪他们,人生总是被苦难包围。

    那时的我太小,不懂苦。反而觉得,很幸福,毕竟从小,生病什么的抗抗就过去了,妈妈从未带我到医院治疗。

    但我不忘邻家哥哥的教导,知了成了敌人,我缠着老爷爷,背起我去捉知了。邻家哥哥却说我,爷爷腰不好,让他来背。老爷爷却笑嘻嘻的说他这把老骨头,背我还绰绰有余。但后来,树被砍了,卖了钱,能背起我的老爷爷,彻底弯了腰,驼了背。

    我明明不喜春芽的气味。但待晚春,春芽成熟,老奶奶做的春芽馅饼,我吃的比谁都多。但后来,等到再也没有机会吃到这种味道时,才知老奶奶为我专门挑了别样的馅子,即使后来去过再名贵的餐厅,那份私藏的美味,只能在梦里回忆。

    在西户住的是对年轻恩爱的夫妻,不过一来他们并不喜我,有意躲避。听邻家哥哥说女主人不能生小宝宝,男方家便百般嫌弃,年轻心热,心一横便身无分文私奔出来。

    邻家哥哥说让我携手和他一起为女主人种她们门前的小雏菊。不舍昼夜,年轻人为生活奔波,为生计想法子。而我和邻家哥哥,则耐心种出了几朵堪称柔弱的小雏菊,我天天去浇水刷脸,这对年轻夫妻,也渐渐对我展露笑颜,甚至买来了此生第一美味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