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机会,但是你又比我好到哪去?”谢煦朝着谢京照走近几步,冷声质问。
室内隐约有灯光亮起,衬得头顶高悬的月影更是朦胧。
他身形顿了下,转而侧着身站在谢京照面前,挡住那束光线,说话声里压着焦躁情绪,继续道:
“要不是当初你横插一脚,让那位律师临时反水,楚家的那些秘闻早就真相大白了。”
“可你选择的是让楚榆在发布会上出尽了丑,背负上骂名,将他逼到绝路,打了个巴掌,再给颗甜枣。”
“一面安排秦颂去帮楚榆,一面背后下黑手。你就是这样爱他的?”谢煦嗓音干涩,声音分贝不自觉提高。
这些话说完,他却没听到回应。
谢京照手里的那根烟烧了大半,星星点点的烟灰飘到衣摆上,他轻轻抖了抖,动作不紧不慢的。
比起谢煦的气急败坏,他却是不吭声,淡淡月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冷漠的轮廓。
谢煦简直被他这样子给气笑了,他气自己也蠢,当初被扔去部队就真的乖乖去了,哪知道再回来就是眼睁睁看着楚榆嫁给他哥。
婚礼上看着楚榆挽着谢京照手臂,家中又看到两人亲昵接吻,每次看到心底冒起的那股钝痛仿佛黏在心口的膏药,持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晚风卷着几分凉意吹过来,吹得楼下的花草簌簌作响,盛开的花朵飘散出缕缕馨香,又是一年的初夏来了。
距离他和楚榆在月下手牵着手已经过去了好久,久到他快模糊了楚榆手心的触感。
近在咫尺、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却再也不能、也不敢去碰。
楚榆笑起来很好看,眼里水光潋滟,红润的嘴唇会微张,嘴角翘起有些可爱的弧度,现在却很少见到了。
想到这,他再不能忍受这沉默的氛围,眉心紧紧皱起,冷笑道:“提醒你一声,你们只是结了婚,又不是绑死在一起一辈子。”
冷冷的话音裹挟着刺骨的寒冷砸在谢京照耳边。
谢煦丢下这句就推开椅子离开了阳台,余光瞥见二楼房间的灯光,脚步顿了下,手中的打火机亮起小簇火舌,照亮他勾起的唇角。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的那根烟烧尽,灼热的烟丝烫到指腹,谢京照才回过神来。在谢煦面前保持的冷面终于坍塌,他深深叹了口气。
花瓶里的花才过了几小时便呈现萎靡状态,一片花瓣被风吹得悠悠荡荡落在手边。十几米开外有野猫发出突兀的叫声,惊起这寂静凉夜,门内传来关窗户的声音。
谢京照听到,忽地站起身,快步回了房间,推开门,看到靠在床头的楚榆时,他脸上那瞬间神色微动。
楚榆没说话,只抬头遥遥看着他。
两人间的空气似凝滞成冰块,谢京照搭在门框上的手动了动,迈步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