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乾飞快结束手上的工作,在围腰上擦了擦手,奔回自己房间。
一回房间,隔绝了外来的气息,那股凉意却还是挥之不去。
阙乾有种死后余生的感觉,莫名有些害怕明天的安排。
困意云卷般袭入大脑,阙乾压不住困意,倒在床上睡着了。
也就是一眨眼,阙乾已经被乾仪芳从床上拉了起来,瘫倒在地。
李师德也从隔壁过来了,帮着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阙乾抱到车上,活像是“一家人不辞辛苦照料瘫痪在床的儿子几十年”,是能上社会新闻的程度。
阙乾迷迷糊糊已经上了李师德的车,敞着肚皮躺在后座上。
等到了学校,阙乾被乾仪芳摇醒,总不可能在学校里把他再抬着进教室吧。
李师德手里拿着书本,一手还提着一个皮箱,一步一响,不像个老师,像个来自未来的特工。
阙乾望着清晨的天空,好蓝好白的天,好迷茫的一天,嘴巴里不断灌进风,一步一步跟着李师德和乾仪芳进了一个外观雄伟的大楼。
阶梯式的座位,明亮通透的装饰,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老师和领导来了。
青春洋溢的校园气息灌入胸膛,阙乾觉得自己都变年轻了许多,人也清醒了不少,开始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可不能给自己的年级主任妈妈丢脸啊。
李师德在讲台上忙碌着,准备着上课要用的东西,专业、亲切中却带着一股疏离感,莫名的让阙乾心痒痒,俗话说的好,得不到的才让人想得到。
一旁的乾仪芳一脸鱼上钩了的表情,就好像已经有了一个另一种意义上的儿子,满脸笑容的年级主任将来上课的学生吓了一大跳。
阙乾听着那堂语文课,只记住了一件事情,李师德的声音如徐徐而来的春风,缓慢而具有蛊惑力。
他睡着了,在活力四射的学生的衬托下,像一只死狗,睡在后排。
一堂课也就四十五分钟,课讲完了,阙乾还没睡醒,乾仪芳本来想叫醒他,但是李师德让她先走,他来照顾阙乾,乾仪芳顶着一脸我懂的表情,二话不说就离开了,连带着所有老师和学生,将空旷的场地留给了他们俩。
李师德缓步走到阙乾面前,边走边将衬衣的袖口挽起,尺骨之上,一颗小小的黑痣配着病弱的苍白肌肤显得他文弱。
纤长手指轻盈地挑起阙乾的下巴,嘴角滑下的涎水顺着下颌线向下延伸,毫不设防。
李师德面上发热,从小喜爱的一块白玉就这样被自己捧入手中,手指在那块白玉上不断摩挲,骨相撑起一张俊逸的面庞,此时大张的嘴巴也在手指抚摸下变得红彤彤的,显得肉感软弹。
“你和小时候一样呢,睡相倒是难看极了。”李师德笑了笑,抽离了手掌,转头向讲台走去。
过来的路上将两扇门反锁了,投影仪全部关闭,好在窗户只有顶上的透气的窗户不用用窗帘遮挡。
他将那个皮箱子提过来,摆放在阙乾面前的桌子上,“吧嗒”一声,皮箱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