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笔迹>历史小说>毒妇 > 五十一、预备
    余天翊抬头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干燥曼陀罗,点了王五取下一束送去中院给顾、路两位大人,而他则揪了上头的一朵干花碾成了屑,然后凑到鼻前闻了闻。

    非常简单的干制办法。趁秋天燥爽,整株拔出掷于向阳无挡之处暴晒,待彻底干透之后折枝捆扎,裂口的种果里还有不少黑色种子,可见采收之人并没多重视这植株的毒性,更随随便便挂于屋中,也不担心万一不慎误食了去。不过话说回来,曼陀罗虽全草有毒,又以果实特别是种子毒性为大,嫩叶次之,干叶的毒性比鲜叶小,可若用法得当,它却是镇静心绪亦可助眠的好物。

    只是曼陀罗中的致幻作用被淫药之中含量不低的旱莲子催化,又循环回来层叠累加,以至于赵二在幻觉中兀自放大淫性,更在自渎时贪于那纵欲的快感越陷越深,无可自拔。如若不是他在,他在中毒近一个半时辰后必定精泄力竭,失血身亡。还有一点他并没有坦诚告知他,他经此一遭阳根已彻底废了,就是华圣再世也无力回天。

    自打赵二听见顾景瑜的名字,那比起疼痛来更加骇人的恐惧便冰冷刺骨的渗入他全身是感知。顾景瑜背后可是被人叫做‘活阎罗’的恶煞,这一次落在他手里,他怕是想死都得不到一个痛快!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无辜可怜的不行,他是被楚楚那个小贱人给坑了,是她行为不检诱他夜晚私会,是她为了纵情享乐故意给他泼洒了药粉,是她,是她,错的全是她!

    赵二越想越坚定了自己的清白。论起亲疏,他在顾景瑜的眼里难道还比不得一个下贱的婊子?论起常理,他是刑部司门司里的令使,她是妓院出身的娼妇,更是脱不了贱籍的淫荡胚子,谁更可信?谁更有理?再论起尊卑,他堂堂有职在身的官吏,虽不得重任但又怎么可能对她有意,如果不是她寡廉鲜耻的勾引,他怎么会糊涂中计?

    就是这样。不管谁问他都要一口咬定是她耐不住那骚淫的本性先行引诱,他不过是看她可怜,又身负顾尚书钦点的荣耀,想着也为朝廷尽心效力,所以才会应她的邀约,结果不慎被害。他才是冤枉,大冤枉!

    余天翊淡瞄了赵二一眼,那双似是能看透人心的桃花眼里掠过一丝阴沉。他见过太多心术不正之人,涉及自身性命时尤其谨慎细微,可一旦与己无关,那冷漠无情的嘴脸简直不要太低级。贪生怕死人之常情,可若贪生到只懂踩踏别人的求助之手向上攀爬,怕死到需要不停害人来垫平生存之路,那这样的人也是不配活着了。

    不过一会儿,那才跑去中院的周平便得了顾景瑜的指令又匆匆从中院跑到门屋,规矩的朝余天翊行礼后,张口带来了尚书大人的指示,“辛苦余大人,请余大人给赵二施针吧,顾大人说一个时辰足够问话了,除非有人刻意拖延,到时再视情况而定。”

    不愧是刑部尚书,手段够狠,谋算够辣,这是一句话彻底断了赵二的后路了。余天翊可不敢怠慢,赶紧抽出几根银针朝着赵二的腰后落下。

    乍一没了痛感的赵二简直想要跪谢上苍,可再用心一想不禁更加胆寒。顾景瑜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要是敢耽搁,他就敢真的让他瘫痪残废。可他真的敢说实话吗?如果坦白的结果比瘫痪残废更加让他难以接受呢?还有楚楚那个贱人,别以为害了他还能轻轻翻过,他就是瘫了废了,也要让她跪在地上给他接屎擦尿。

    “劳周侍郎差人抬他过去,为了给他止痛,他现在的腿脚已经全部没有了知觉,还有,尽量不要碰触他腰后的银针,稍有偏移也会造成终生之憾。”余天翊说完便等着周平将人叫来,然后亲自在旁指挥怎么抬人怎么运送,以确保没有万一。

    楚云瑶可没那么好运有人在旁照应,基本上顾景瑜吩咐完周平,她这边也在同时等到了传唤的消息。她有心藏起满面的春情,可这样从骨子里渗出的痕迹哪里是她想藏便能藏得住的?扭捏忍耐反而更加欲盖弥彰,看得人心里跟着着急。

    姜婆看她胆怯的欲哭不哭,沉脸冷声道,“姑娘待会儿要去见的可是顾尚书,你若一直这样不坦荡也不怪让人轻视了。你既自认委屈,就别摆出那惺惺作态之姿,再是难受也得憋着,前面可全都是男子,你想他们依旧视你为满香楼里的妓女,进而先入为主继续瞧你不起吗?”

    楚云瑶狠狠咬住下唇,她听出了姜婆话里的关切之意,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去应对顾尚书的提审,便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让疼痛逼退那些依旧在她体内肆虐的麻痒。姜婆看见她对自己下了狠手,能表现出的善意也就只有放慢脚步,让她能利用这段路途好好整理起表情。

    “谢谢婆婆……”楚云瑶声如蚊蝇,她也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只得低头收心,尽力的去压抑因为走动而频频朝她施加快感的玉石吊坠。是了。余天翊的吊坠还在她的穴儿里不曾取出,垂在穴口外的一截长长流苏已经被淫水濡透,凉凉的贴在她的大腿内测,每走一步,都能从里到外的感觉到那淫荡又刺激的爽麻。

    妓女就该有妓女的样子,不享受性爱的极乐难道要三贞九烈的寻死觅活吗?下沉于痛苦的中的人要怎么活下去?自然是要爱上下沉,爱上痛苦,要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你是喜欢的’‘是最喜欢的’。

    楚云瑶将这一次重中之重的‘审讯’放在心头,这是她跟顾景瑜的第一次交锋,也是奠定她身份基础的关键环节,如果不是想尽快落实关于顾景瑜的信息,她不会故意铤而走险的给赵二撒药。毕竟只要选择无视,随便赵二像只臭虫似的到处乱爬也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影响。可她的下一步是回京,回京以后就不得不把顾景瑜列为重点注意对象,她是不会也不可能让自己在被动中残活,谁都别想阻止她,凤文羽必须死,还要死的最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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