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郎坐在女眷对面的尾端,听见吴姨娘的话,霎时变了脸色。
古氏也慌张从椅间站起,双手局促地挡在小腹前面,尴尬四望:“许是昨夜吃坏了肚子也可能,吴姨娘说笑了。”
“事关许氏子嗣,可不能一句「也许」便略过,还得寻大夫来好生瞧瞧。”吴姨娘颇有深意地瞥了眼身侧,“对吧?刘姨娘?”
刘姨娘瞧着古氏的肚子,欢喜得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竟也被昔日死对头牵着鼻子走:“当然,当然!”
而对面的许三郎,眼神直锁在吴姨娘身上,阴沉地不像话。
江云初把一切看在眼中,生怕许三郎,从吴姨娘的话中瞧出端倪。
可眼前吴姨娘,瞧着得意忘形的刘姨娘,越发得势不饶人。
“可古氏当真命好,那么多年没治好的病,赤脚大夫来瞧一次,竟全好了!”
眼前虚伪张狂的脸,江云初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向身旁方桌,杯盏顺势被大力震飞摔落一地。
“饶是侯府角门看家的大黄,挨了打也会吃教训,吴夫人倒是连狗都不如,大姑娘都被带走了还不记规矩,又一张嘴叭叭直吠,真叫人烦!”
每日甘霖堂请安,江云初话极少。
虽是上次为了阻大夫上门,她仗着长辈的身份蛮不讲理了闹了一次,让众人叹为观止。
但也远不及今日这咄咄逼人,气势凌然叫人惊诧害怕!
方才还冲许三郎与古氏互道恭喜的众人,骤然冷静了下来。
不仅不敢再喧哗,甚至连呼吸都格外小心。
许澜也顺势看向江云初,眉头虽拧在一处,但眼中全是心疼。
但江云初根本不顾四周揣测,她一双寒冰般的眸子,依旧盯着吴姨娘不放。
吴姨娘被江云初的模样给吓住,声音也有些颤抖,似哭,也似嚎叫:“老夫人,我吴倩莲虽不是大家出身,被纳进侯府的时候也是清白人家,怎得让她如此侮辱!”
老夫人本就不喜吴姨娘,更不愿为吴姨娘出头,来招惹江云初这刺头。
但无奈江云初骂得实在难听,思来想去,老夫人坐直了身子,正欲和稀泥,各打五十板了事。
谁想,许澜竟开口抢在了前头。
“江氏作为侯府长辈,教训你一个不讲规矩的姨娘,有何不妥?”
爷们向来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掺和内院女人们的纷争,更别说许澜这样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