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更冬变,春来夏替。四季轮回,变化多端。五指山的山门前,草茂丛生,一片荒凉。
白易君随性惯了,把吃进口里的头发往后面一抛,马马虎虎挽起衣袖,干起粗重的活计,脏了雪白的衣衫也不心疼,倒是脸上蹭了一脸的泥巴灰,反倒像一只招人疼的大花猫。
满山头草比人高的芝麻草,白易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通通拔地而起,一律斩草除根,临了一把火烧光。
为了让山头看上去不太像关押犯人的牢笼,白易君日复一日地拿根扫帚清扫山门前的落叶,唯恐悟空日日见了心里难受,最后憋出心病来。
“我每天努力打扫,悟空住进去太平些,心情也会格外好受些!”不管悟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白易君心里就是这么惦念的,未来也将会按照计划执行到底。
在五指山五百年的岁月里,白易君日日守在结界前,悟空趴在栅栏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直到有一天,悟空气弱体虚地喊道:“易君放下吧,过来陪我说说话!”
白易君尽职尽责,恪守本分,悟空劝他偶尔懈怠一下不打紧,笑着把他叫过来解解闷。
“好,我这就过来,你今天想聊些什么呢?”白易君听完大喜,屁颠屁颠凑上前去,蹲在悟空跟前陪他闲扯瞎聊。
“嗯……,今天中午饭有烤栗子吃,有烤桔子吃,你想吃哪一样,我待会生火给你烤去!”白易君的话里行间皆是对悟空的担忧照拂。
悟空病弱的脸上挤出微弱的笑意:“吃来吃去都一样,没什么好吃的,随便你吧!”
白易君可是个急性子,心里咯噔一下,在一旁干着急:“那可不行,你现在病着呢,多少也要吃一点,我现在就给你做去!”
白易君起身就要去做饭,被悟空三言两句给拉了回来。悟空跟他拆白:“我吃了吐吐了吃,吃什么也无济于补,你就别再浪费精力了,没用的,我这身体我知道,撑不了多久了,你快放下桔子吧!”悟空语声低微,劝土地莫要再管他的闲事。
悟空殚精竭,放下自己的心魔,事事优先替土地谋划考量,他劝土地快快放下手中烫手的金桔,扔下它早点避嫌才是,免得日后惹祸上身。
虽然悟空心中极力不愿承认桔子就是个祸害,但是桔子它本身就是一个有问题的桔子,这关键的一点也是孙悟空心中无法变改的事实。
“我怎么做我乐意,你管不着我,也没法子管,你自己还困在里面呢?”白易君心里堵得慌,背对悟空抹了抹眼泪珠子,不管他后面说什么,继续生火做饭就是了。“就算你吃了吐出来,胃里也还是要吃饭的,这样身体才会有力气吐,你听我的,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
白易君一肚子的歪理,他恰恰认为他讲的道理是真理,是人间奉为经典的真理,比天庭的神明还真儿!
“好!”悟空不再多言,认同他的观点便是了。白易君掏心掏肺的对悟空好,悟空知晓他的真心实意,默默付出不计回报,再无推辞白易君的意愿。
“易君……”悟空心眼使坏,白易君哪儿不愿提,他就偏要往哪儿提,悟空故意揭白易君的短板。
易君这个名字是土地的心伤,悟空跑偏了题,翻出土地的陈年老账。提及那些破档子事,白易君大白天吓出尖叫。
悟空是有意呼唤白易君的闺名,就是为了恶整一下老友,悟空偷笑的表情当场出卖了他,不过他偷笑的表情颇为有趣。
白易君长了一张娃娃脸,模样秀气,是个比真金还真儿的晴天娃娃,悟空得了空隙就调侃他真金不怕火炼的如花美貌。
悟空之前老是嘲笑易君这个名字女里女气,不如男儿般英烈豪爽,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取一个霸气一点的名字,不应拿女字来配,比如像他孙悟空之类的这种名字就很霸气侧漏,妖精听了闻风丧胆望风而逃。自发回忆起那些求爷爷告奶奶的名场面,悟空一改愁眉不展的病容,破天荒地挑眉微笑,一副神情真的超级嘚瑟。
“我帮你把名字改了吧,你这名字太女气了,一听就不适合你,我给你取一个霸气一点的名字,你看怎么样?”悟空探头探脑试探白易君的口气,看看他接下来是什么态度,方便后面给他取一个朗朗上口的好名字。土地报上大名今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提起自己响当当的名号别人一下子印在心里,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