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别无选择。
哪怕整个汉廷的官员都投降了,她白若梨也不能投降。
为了砚山,为了九郎,为了故土黑水镇,为了沙场所有与她一道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若梨踱回念北的小床上。
此时的小床空空荡荡的。
每次她从外头回来,念北必是欢喜地奔过来大喊“阿娘”的。有时念北睡了,听见她的脚步声,也会迷迷糊糊伸手,道:“阿娘,抱一下”。
若梨趴在女儿的小床上,眼泪浸湿了褥子。
念北,念北,我的孩儿,娘这辈子还能跟你们父女俩团聚吗?
勤政殿。
小五与刘恪商议完要事,已然是子半了。
茶盏里的茶,续了又续,已淡得没了滋味儿。
灯台上的灯油,添了又添,灯芯颤巍巍的。
“爹爹,时辰已晚,我送您回去安歇吧。”小五道。
刘恪进宫后,小五将其安排在延和殿居住。那里宽敞,房屋众多,能住得下刘恪和飞雪门的一众人等。
刘恪摆摆手,道:“不必送。爹爹识路。”
小五坚持:“要送的。”
刘恪只好由他。
将刘恪送去延和殿,小五折返回来。途经御湖东北角,下起了微雨。湖里的残荷,在微雨里有几分凄楚的倔强。
小五想起一首诗来。秋风吹白波,秋雨呜败荷。平湖三十里,过客感秋多。
灯火凄凄,他站在残荷之前,思及汉廷的命运,一时间,无限唏嘘。
随身内侍不断劝他莫要淋雨,龙体为上。
小五觉得甚为聒噪,便打发内侍离去了。
少顷,贾竹晚撑着伞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