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挑了挑眉,笑笑,侧身让开。

    消息很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黄老夫子上门了?

    时婉晴想起昨日淋了一头一身的茶水,一口血堵在喉头。

    尤其一看到时安夏那张温温晏笑的脸就来火,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心思这般恶毒,行事这般乖张,令人细思极恐。

    果然就是从小在外流浪的货!

    时婉晴傲慢地朝着正厅而去。

    不认她是大姑母?那就让黄老夫子瞧清楚这小姑娘到底是个怎样不懂礼数的人。

    她儿子就不一样了!案首!解元!真正的真才实学!万里挑一!这样的学生在任何先生面前,都是至宝吧。

    时婉晴这么想着的时候,上阶的那几步都走得格外飘飘然。

    就好像她让儿子去拜师,都是黄老夫子的造化。

    然而事实上,黄老夫子见到时婉晴的时候,眉头皱紧。

    时婉晴忙朝着黄老夫子深深行了个妇人礼,面上赔笑道,“黄老夫子见谅,怠慢了您老人家,实在是我们建安侯府礼数不周。妾身夫家姓邱,是建安侯的嫡长女。听说您老人家来了,便紧赶慢赶过来了。”

    黄万千哪知道侯府里这些弯弯绕绕,只以为这妇人是时安夏极亲近之人,不然怎么会让她先来?

    这便笑道,“哪里哪里,是老夫冒昧了。本不该这时候打扰,实在是坐立难安……”

    时婉晴以为黄老夫子是担心云起书院那堆良莠不齐的学子丢脸才坐立难安,不由得心里一阵暗爽。

    呲!就知道云起书院是烂泥扶不上墙!以为请个大儒就能保你进金銮试,还是保你春闱能当状元?

    但话却得这么说,脸上愁云惨淡的,“黄老夫子也别太忧心,事到如今只能靠他们自己。毕竟起儿这么多年,也没正经读过书。”

    黄老夫子:“???”

    这妇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时婉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都是骄傲,“我家言儿就不同了,他可是自小饱读诗书,也拜过名流大儒为师。但在他心中,那是谁都比不过黄老夫子的地位。言儿快来见过你最敬仰的黄老夫子。”

    邱志言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上前规规矩矩行礼,“学子邱志言,见过黄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