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酒把一碗热腾腾的面放在陆白面前的小几上,面上铺着嫩黄的荷包蛋和牛肉片,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他把筷子放到陆白手边:“去洗手吧。”

    “哦。”陆白有些呆愣地点点头便起了身。

    洗手间非常小,但和外面小小的客厅一样,干净到几乎一尘不染,陆白这才想起,在原著中,阮江酒虽然出生不好,从小生活在脏乱不堪人员混杂的福瑜街,但其实有洁癖。但是后来,哪怕做了陆白的金丝雀,他还是一直生活得很艰难,甚至差点被潜规则。

    想到这陆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拳头微微握起来:哪怕是为了报答今天对方给予自己的善意,他都要伸手拉阮江酒一把,只要最重要的剧情发生了,另外剧情转圜的余地都很大,他得在这样的转圜里想法子多帮阮江酒一些。

    吃完饭阮江酒便把一套新的洗漱用具和一件未开封的新衬衣丢给陆白:“嗯,新内裤也有,”说到这阮江酒抱着臂意味深长地把目光往下移一些:“你能不能穿就是两说了,就先凑活吧。”

    陆白愣了下睁大了眼睛,耳尖红得彻底,他气得“你、你”了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干脆转身大步进了浴室,“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阮江酒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孩儿脸皮这么薄这么不经逗,也敢学着别人养金丝雀。

    这家伙连梦里都不忘记教训自己,可自己就站在他面前,对方却偏偏深信不疑他的假身份——为了更好地体会角色,他在外面时会把自己沉入角色,也是因为气质和微表情不同,再加上服饰和发型,他才不会被认出来,可在这个小孩儿面前,他没有刻意伪装,就这样,这小孩儿却连怀疑都没有——就仿佛,他深信这世上真的存在一个住在福瑜路在酒吧讨生活阮江酒。

    真有意思。阮江酒眯着眸子看向此时已经有水声传来的地方,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兴味。

    陆白头发半湿,穿着过大的白衬衫躺在阮江酒的床上发呆,不经意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一双白花花的大腿就那么晾在床上,他是真的累了,眼皮都有些沉。虽然这里又小又旧,但是真的很干净,床铺上染阮江酒身上的淡香,不知为何让人闻了很安心,让人想下一秒就进入梦眠。

    阮江酒吹完头发进了这间小得有些逼仄的卧室看到这一幕,一时间便有些无语:秦故总说这小孩儿怎么心机深沉怎么惺惺作态,可在他看来,陆家简直把陆白养成一只白毛毛红眼睛兔子。在一个陌生的成年男人家里,也敢这么放松警惕——这姿态在一个正常男人眼里,比刻意勾引还要诱人。

    “唔”

    一张厚实的毯子突然从天而降,把陆白整个人盖了个严严实实,陆白乱摆着手终于从毯子里钻出来,他有些不满地看向阮江酒:快睡着的时候这样一张毯子突然盖下来真的很讨人厌好不好。

    阮江酒看着陆白生气的模样沉默几秒,耸耸肩:“那样睡会着凉的。我可不想大晚上照顾病人。”

    陆白眨眨眼:“哦。”

    突然,不知想起什么,阮江酒转了身,打开抽屉不知在找什么,不一会儿,他把那东西从丢进陆白怀里。

    陆白看着自己手里的……兔子灯?拳头大小,雪白雪白,底座下又开关,陆白轻轻一按,柔和的灯光便亮起来,却并不刺眼。

    阮江酒便道:“你不是怕黑么?这里没有小夜灯,只有这个。”这灯还是他小时候爷爷给他定做的玩具,本来他几乎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这次回曲家被他爷爷丢给他,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陆白看向他:“你……很喜欢兔子?”一想到日后会黑化的阮江酒在黑化前其实喜欢这么可爱的动物,陆白就有些心情复杂。

    阮江酒看着陆白表情有些微妙,道:“反正,不讨厌吧。”说罢便在地上打了地铺。

    陆白难得对自己占了人家的床有些愧疚,道:“这床挺大的,不然我们挤挤?”

    灯已经灭了,阮江酒已经枕着臂躺下来,闻言意味深长地看向陆白,眸色有些深。陆白这才想起自己不久前才想要包、养人家让人家做金丝雀,闻言连忙道:“你放心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阮江酒差点笑出声,他收回眼神悠悠看向天花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