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钦德接着往下交代。
“这不是她第一次往家里带人了，之前也有过几次，一次是我出去和朋友吃饭了，没在家，一次是那个人的朋友正好打电话给她，还有一次是那个女的正好买了奶茶，没喝给她倒的水。”
“那天晚上，看着高柔，我不记得我怎么想的了，甚至我根本没有想，我的身体好像不由我控制，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张钦德舔了舔嘴唇，眼睛里冒着淫光，“那会我全身亢奋，根本顾不上害怕，但说实话，我之前一直以为，处女的身体无比美妙，但实际上，好像没什么区别，甚至有点无趣，可能我太紧张了吧。”
张钦德说着，皱起眉头，疑惑地开口，“但奇怪的是，等结束后，我心里却很空虚，这种空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整个人提不起精神，我不再想这种事，我也不想逃，一直到我看到警车开进度假村时，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觉得解脱了。”
沐阳知道，这是因为张钦德心里对处女的执念消失了，他也很清楚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知道无法再改变什么了。
疯狂过后，回归现实，人总是会有落差，感到空虚，何况这是一场泯灭人性的疯狂。
之后发生的事，张钦德不再隐瞒，全都老实交代。
“恢复神志后，我才觉得害怕，我知道高朋才和他老婆根本不把这个女儿放在心里，我想着在高柔醒来前，我先去她家一趟，只要钱带够了，高朋才他们夫妻俩肯定会帮我的，有他们拦着，不会让高柔报警，把事情闹大。再说了，只要他们收了钱，我咬死是嫖娼，罪也比强奸轻一些。”
“但那个毒妇提醒我，高家人贪得无厌，一旦让他们知道这件事，以后很可能就是个无底洞，她说不如把高柔关在家里，让我多睡她几次，培养出感情，到时候就没有强奸这种说法了。”
“我没有马上同意，毕竟镇上很多人都认识高柔，如果没关好，让她跑出去了，更麻烦，我说要再想想，可没想到，我去院子里抽了根烟的功夫，回来就发现她把高柔捂死了，说干脆斩草除根。”
“人已经死了，我没得选，只能开始计划怎么处理尸体。”
处理尸体的过程，和之前张钦德交代的基本一致，不同的只是曾思莹都积极参与了，用箱子装人的办法，就是曾思莹想的，不要走高速，走老路没有监控，也是曾思莹的主意。
“看着那些床单被罩衣服烧起来，火苗飘得很高，我越发觉得没意思，东躲西藏没意思，逍遥法外没意思，甚至活着都没意思，心里空落落的，折腾了这几天，我真的累了。”
张钦德抬头，看着林澈和沐阳，“不管你们信不信，那时候我是想过要自首的。我走到今天这步，都是那个贱人害的，我巴不得她跟我一起伏法，但她怀着我的孩子，我得给我张家留个血脉，我没把握能把事情顶下来，所以我放弃了自首的念头，事实证明，我也确实顶不下来，你们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多了。”
张钦德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百岭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四周都是山，所以从水河村离开后，我准备把尸体带到山里，找个地方埋了。但是车开过那片瓜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上次请高柔吃饭，餐厅有免费的水果，那天的西瓜很甜，她要了好几份，我想她应该是爱吃西瓜的吧，所以我鬼使神差地在瓜田边停了车，打算把她埋在瓜田里，之后的事，和我之前交代的一样。”
张钦德长长呼出一口气，“呼——就是这些了。”
不再藏着秘密的张钦德，又变得空虚起来，不再愤怒，不再咒骂，异常平静，“警官，执行死刑前，好像有一顿上路饭吧，有水果吗？我想再吃一次西瓜。”
审讯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1209办公室。
林澈往碗里倒了热水，温了一下刚买的牛奶，拧开瓶盖，递给沐阳，问道，“今天住宿舍，还是回去？”
“我们不去医院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