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马文才,男子眼中全是森然的冷意,纯白的晋儒下摆随风飘动。
她被惊了一跳的心情平复下来,抬眸望着马文才的脸。
依旧是往常的剑眉星目,能使得上虞贵女趋之若鹜的容貌和家世,在她看来却无比令人憎恶。
这样的偏执只能是害人害己。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何必多次一问。”祝英台用眼神示意银心拿好信件出去。
这是她和马文才之间的事情。
马文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巍峨如山的身姿挡在她的身前,抬起手掌……
祝英台闭上双眼,准备承受他的疾风暴雨,这是准备用暴力使她屈服吗?
太可笑了。
她不明白自己和马文才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明明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曾为同窗出头,为自己解围,现在却变得如此阴鸷偏执。
双脚陡然离地,她被马文才搂住腰肢打横抱起。
她睁开双眼,诧异地望着他完美的下颚线。
“地上有碎片,踩到会受伤……”马文才忍着钻心的疼痛说出这句话。
在她眼里,自己难道是那种会殴打妻子的贱民吗?
用布条绑住她的嘴角,缠住她的手腕,也是因为不想让她受伤而已。
祝英台微仰着头,她从未觉得男人的手掌这么烫过,热意穿透薄薄的春衫熨在她的腰侧,令人无比想要逃离。
马文才抱着她走了一路,在学堂门口放下她,率先走进学堂,喝避子汤的事情被轻拿轻放。
祝英台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孤高的背影,他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矛盾的气息,专制又细腻,骄傲又脆弱。
三日后,祝英台收到兄长的回应,意思大致就是不让她回去,让她好好呆在尼山书院完成学业。
太奇怪了,上辈子阻拦自己上学的兄长居然会在这一世做出这种回应。
她站在尼山书院外久久不能平静,在这个世界里面,能改变进程的不止他一个,还有马文才。
祝英台小跑着在射场找到马文才,他穿着利落的朱红窄袖袍,拉弓成满月,一箭射出,正中红心,周围的人齐齐拍手叫好。
马文才注意到她的身影,收弓疾步向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