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被剥夺了视觉,一切其他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贺迟是侧身躺着的,脸正对着乔鹿的后脑勺,脑后几根翘起的发丝争先恐后地在鼻尖瘙痒,清香的洗发水味也持续不断地钻入鼻腔。
喜欢的人就躺在怀里,即便是再禁欲的人都难免把持不住,更别提贺迟这种唯独见了乔鹿就变得欲.望极其旺盛的了。
根本就等于把一块肉骨头放在饿极了的狗面前,等着狗直接扑上去放肆啃咬。
可是现在的情况极其特殊,对方为爸爸的病情难过,是想寻求安慰和温暖才过来的,自己必然不能表现出任何除了安静如鸡以外的其他行为。
总而言之,这等于想要了他的狗命。
贺迟心跳如鼓,为了防止对方发现自己的紧张,就把身体稍微往后挪了一点,避免自己的胸膛与对方的后背接触。
没了近距离接触,他感觉好忍多了。
他刚松口气,突然发现乔鹿虽然表面看上去一动未动,但仔细观察之下,会发现时不时会几不可见地抽动两下肩膀。
……好像是哭了。
似乎是不想被发现,就极力地忍着,忍到呼吸声都快没了。
贺迟经历过差不多的事,因此感同身受,心疼得要命,指尖都止不住发颤。
纠结了片刻,放弃了“避免近距离接触”的想法,缓缓把颤抖着的手往前伸了过去,轻轻搭在了乔鹿的腰侧。
乔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动,任由贺迟这么“搂”着。
……
寝室很安静,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一个清浅却时而抽噎,一个粗重却努力平复。
窗外的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声音撩得人心痒。
在这个刚放假的夜晚,同班同学们在轰趴馆玩到通宵,他们两人却回到寝室同床睡觉,想想还真是魔幻。
此情此景,先前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当然了,一切的源头——乔鹿爸爸病情的恶化,更是无法预料且无可奈何的。
贺迟叹了口气,又把手臂往前挪了挪,覆上乔鹿的肚子,轻轻收紧,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搂”。
这种时候,一切言语都显得无力,唯有温暖的怀抱才能令人不那么难过。